寒风刺骨、孙守法站在平凉城头,迎着寒风向东而立。

    将身上穿着的已经退了色、满是补丁的大明新式军服整了整,孙守法呼出了一口寒气。

    他身上穿的这身军服还是当年朝廷册封孙传庭为大将军时,锦衣卫送过来的几身没有肩章的将官服之一。收到军服后,孙传庭给当时川陕的几位重要将领一人发了一套,孙守法就分了一套。

    分到新军服后孙守法在重要场合都会穿着,以示他对朝廷的态度和忠心。七八年过去了,哪怕是他再珍惜,新衣服也穿成了旧衣服。

    此次反正,孙守法穿上了新军服后就再没有脱下身,他对手下兵将说:要吗穿着这身衣服死在平凉城,要吗就等朝廷给他送来新装他才会再换。

    “将爷、寒意逼人,你老要不先下城歇息?反正现在还没有敌情!”家丁队把总见孙守法一直矗立在城头不动,忙上前劝说其下城歇息。

    “咱们反正已有十日,也不知道给朝廷送信的人是否已经将信送到了!”

    “应该是送到了,哪怕是没送到,朝廷也应该是收到了消息。将爷反正之事檄文传遍天下,宇内震动,朝廷不可能不知。”

    “朝廷的兵马离咱们还是太远了,现在就怕时间上来不及。时事逼人啊,原本想回到了汉中后再行义事,可哪斯根本不给机会,直接将吾支在这平凉城不得动弹。”

    孙守法口中的哪斯,自然是指孙传庭。时间会改变一切,曾经并肩战斗的两人,现在终成了生死敌人。最近几年,因为政见不合,孙守法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平定甘肃叛乱后,孙传庭直接将孙守法支到了平凉城驻防。近日更是过分的要夺了孙守法的军权,让其光杆回西安,这也是孙守法不得不在这时候公开发檄文反正的直接原因。

    “将爷、据探马通报,从关中方向来的敌军已经到了灵台、我们得妥善准备了。”

    “附近几处驻防的将军是什么动向?”

    “庆阳、固原等城的兵马、态度很是不明,他们既没有要响应我们反正的意思,但又没有向我平凉城运动。”

    “都是些鼠辈!他们这是在关望我们的成败!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只能靠咱们这三千多弟兄,死守平凉城以待朝廷的西征大军了!”

    “朝廷的大军会及时来援救咱们吗?”

    孙守法没有回答家丁把总的疑问,九死一生、当他发文反正之时,就清楚自己的处境。平凉离朝廷兵马存在的地方实在是太远了,朝廷兵马行动再迅速,从晋西北进入陕北再抵达平凉,最起码要一月以上的时间。

    靠着三千多人马,在平凉这座小城坚守一月以上的时间,这是史诗级的难度!当了一辈子统兵官的孙守法又怎会不知?

    顶着寒风、麻友谅带着三方面军指挥部的人马急驰在晋西北的土地上。收到军令后,他紧急从运城一线往晋西北赶,时间不等人此时已经离孙守法反正的时间足足过去了十八天之久。估计孙守法那边已经开始迎敌了,可自己这边还啥都没准备好。

    赶到了晚上要扎营的村庄,麻友谅刚翻身下马便开口询问副官:“渡河地点探查的怎么样了?参谋部确定地方了吗?”

    “目前参谋部确定的地方是从永和方向强渡延水关!”

    “拿地图来!”

    警卫人员闻言,赶紧打开了随身的军用地图,撑给了麻友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