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儿得罪不起,不能把府里庶务交给肖氏,由董氏打理实在不成样子,暖云回府正好解决了他的难题。

    暖云本就管着崔府事务,让她回崔府不过恢复原样,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怕肖氏撒娇阻拦,崔百信事先一点口风都没透露。

    七月初一,暖云回崔府,崔百信召集崔府上下人等,包括崔锦绣和肖氏、罗氏,到理事厅中训话。

    暖云复了本姓,名苏暖云。

    崔百信大声道:“苏总管是我重金请来帮夫人打理事务的,任何人不得违拗。”说着,看向肖氏和崔锦绣,深吸一口气,道:“你俩也得听苏总管的,听到没?”

    肖氏脑子空空,整个人都懵了,痴怔怔看着崔百信没言语。

    崔锦绣也没料到一败涂地至此,当场想冲上前狂抽崔百信耳光,自是不能的,这个见风使舵爱财寡情的老男人是她们母女俩在崔府的依靠,不只不能得罪,还得百般讨好,咬牙忍下胸中涌动滔天愤怒,折腰,柔顺无比道:“女儿听阿耶的。”

    又悄悄扯肖氏袖子。

    肖氏僵僵屈身,恍恍惚惚道:“妾都听郎君的。”

    训话毕,母女俩一起回崔锦绣住处,进门,肖氏放声大哭:“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崔锦绣咬牙切齿,欲砸东西,又怕传了风声到崔百信耳里,以后,崔府是正室的天下,不容她有一分异动了。

    肖氏哭了许久,红着眼看女儿:“不然,你到布庄帮忙打理生意罢,多少争得一些地位。”

    “争争争,我争得过来吗?”崔锦绣悻悻道,心中有自知之明,自己没崔扶风那么能干,打理不好布庄生意,况且对做生意没兴趣,只想找个富贵人家嫁了。

    “不然,赶紧找一门好亲事,像二娘那样,在婆家风光,那位也沾光。”肖氏道。

    崔锦绣快气死了,恶声道:“我难道不想。”

    肖氏没了言语,这半年来,母女俩每日都在参详湖州城未婚优秀男儿,然而看得上眼却没有,不说强似齐明睿和陶柏年的,便是比他们差距小的也难得,崔锦绣十九岁了,年纪相当的出色男子都订亲或成亲了,没订亲的,都是有这样那样的不足。

    “行了,别丧考妣似的,再找找,总有如意的,眼下要紧的还是笼络住阿耶。”崔锦绣道。

    “我不想理他了。”说起崔百信,肖氏流泪了,“平日里甜言蜜语,一到关键时刻就偏帮那位,什么都听二娘的。”

    “得,你还不平上了,别不知足,哪家妾室有你自在,那位从不管束你,衣食用度你比她还好,姓罗的进府前,主君一年里差不多都歇你房里,便是现在,还每月悄悄儿拿五十金给你,这恩爱还不够。”崔锦绣噼噼啪啪说。

    肖氏脸涨成猪肝色,委屈道:“难道还是我的错?”

    “没说是你的错,得垅望蜀,贪心不足,谁不是这样。”崔锦绣烦躁,“阿娘,我只是讲事实给你听,你真没什么好不满的,好好想着怎么讨好阿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