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一包金子,陶柏年边走边甩,嘴里哼着小调儿,陶石躲在齐府大门前石狮子后探头探脑,跑出来,“二郎,你怎么那么高兴?”

    “救了人一命,自然高兴。”陶柏年嘴角翘得很高,压都压不住笑意。

    “崔二娘真的要死了?你救了她?”陶石惊奇:“二郎,你还会岐黄之术?我怎么不知道。”

    “洞察人心可比懂岐黄之术重要。”陶柏年一脸自得,崔扶风性情要强,责任心重,献镜之争失败,承受不住倒下,此时激发她的斗志,比什么都强,抬手,把布包掷给陶石。

    陶石急急忙忙伸手接,差点被金子坠弯腰,打开布包,亮闪闪金子,诧异:“崔二娘真的欠咱家钱?”

    “不然我跑这一趟做甚?”陶柏年反问。

    “听说崔二娘病了着急,过来看望她啊。”陶石一脸“别以为我不知道的”的理所当然。

    “蠢材蠢材!”陶柏年连连摇头,拴马石上解开马缰,纵身上马。

    “喜欢就喜欢,非不承认有意思么。”陶石嘀咕,想了想,不回陶府了,齐府外头找了个地方蹲下,密切关注齐家动静。

    自己真贴心,真是个感天动地好小厮,陶石竖起大拇指夸自己。。

    董氏连着守了几个日夜,不住哭,这日哭得昏了过去,被暖云扶去客院歇息,至晚醒来忙赶过来察看,见崔扶风居然好转了,欢喜得又是一阵大哭。

    雪沫拉暖云说话,把陶柏年过来情形细细讲给她听,咬牙切齿道:“郎君还想让二娘改嫁于他,亏得二娘没答应,爱财如命小人,二娘病重,竟一刻等不得欺上门来,这下好了,二娘被气得反倒病好了,让他糟心去。”

    暖云静静听着,半晌,低声道:“你不觉得怪异吗?若是来讨债的,何必非闹嚷那许久逼得二娘出去见他方走?你出去让齐管家还他钱时,他便可以走了。”

    “这,你这一说,好像是有点不对劲、”雪沫皱起小眉头,不解:“依你看,若不是来讨债的,又为的什么?”

    “我也说不准。”暖云踌躇。

    “难不成还是听说二娘病重,特意过来瞧瞧的,不可能。”雪沫撇嘴。

    暖云嘴唇蠕动,那句“兴许是为了刺激二娘,让她生起斗志,因而活下去”的在喉间打转,终是没说出来。

    崔扶风笑着安慰了董氏几句,自觉无碍了,让暖云陪董氏回家。

    陶石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齐府大门,入夜,暖云扶着董氏走了出来。

    两人一脸笑意,边走边说话,陶石听得董氏说“总算好起来了菩萨开眼”等语,松口气,看来崔扶风真个病情好转了,不蹲守了,回府。

    满堂宾客,晚宴正热闹,陶石厅门外刚探头,陶柏年视线便斜了来,慢悠悠走了出来。

    “二郎,崔二娘身体好转,崔夫人不陪夜回府去了。”陶石喜滋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