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柏年先于崔扶风看到齐明毓,满心不愉,崔扶风撇开自己眼里只有齐明毓,登时更恼,有种自己是抹布,用过了便被扔到一边的感觉。

    打马进城,到府门口,府门静悄悄的,大门紧闭,偏门半关着,守门人在门房里头睡觉,没人迎接他,恼怒更甚,一脚踹在门框上。

    守门人睡得香喷喷的,迷迷糊糊中醒来,对上陶柏年雷霆暴雨的脸,惊得差点晕倒,挣扎着出来行过礼后即大喊:“陶石,二郎回来了。”

    二郎生气了,拉个过来垫背。

    陶石贴身服侍陶柏年没别的活,陶柏年走了,无所事事,府里头闲逛,听得叫喊,不知死活,嘿嘿笑得一脸快活迎出来。

    自己水深火热的,他倒逍遥自在,真是……好极了!

    陶柏年更生气了。

    陶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顶着一张大白包子脸,圆溜溜的大眼,无辜地望着陶柏年。

    陶柏年狠狠瞪他,用要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

    陶石没有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的勇气,瞬间败下阵来,急促道:“下奴去禀报夫人二郎回来了。”飞快跑了。

    陶柏年脸更黑了,之前是生气,眼下是闹心。

    他母亲沈氏见了他,不拘说什么,后来必定会绕到他的终身大事上。

    陶柏年转身便走,回房喝口热茶洗漱一下都不了,出门去镜坊。

    崔扶风跟齐明毓一路说着话,进齐府,先去上房给齐姜氏请安。

    虽说齐明睿身故已过去许多日,丧子之痛却难消除,齐姜氏病情没恶化,也不见好转,听崔扶风说冤案已结,祸患消除,面上方浮起些笑容,精神略好了些。

    齐妙这些日子一直贴身服侍照顾齐姜氏,消瘦了许多,满月似的圆脸庞少了肉,下巴微有些儿尖,孩子性情倒没变多少,看到崔扶风很高兴,问个不停。

    崔扶风微笑,没什么好隐瞒的,况要教导齐明毓,将离开湖州后的情形事无巨细讲了,陶柏年对政局的分析说得尤其仔细。

    “陶二郎很有本事。”齐明毓道。

    “这次多亏他,若是我一个人上京,无法成事的。”崔扶风道,虽不喜陶柏年,却也不能抹煞他的功劳。

    齐明毓点头,又道:“他也算于咱们家有大恩了,可我还是不喜欢他。”

    崔扶风莞尔:“他那人唯利是图,腹黑肠冷,你不喜欢他方是道理。”

    齐明毓霎时开怀,扬起小脸,灿烂地笑:“大嫂,我怕你怪我没有知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