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扶风下楼,半楼梯处站定,把玉佩看得分明,一时间百味莫辨。

    那种玉佩价值不说,一看就是代代相传之物,若是没要回来,陶柏年损失可真不小。

    众人簇拥着出门去了,作为半个事主,本当跟着,只身上不利索,先回府。

    费易平没想到事情竟是朝这样的方向发展,他找那汉子时因事急,也没稍作伪装,怕汉子到了府衙供出他来,虽说汉子不认得他是谁,说开来,难保就追查不到他头上,隐在人群中假装看热闹出归林居,慢慢退后,转入街边岔道,急奔刺史府找孙奎。

    不是什么大事,又是因着为难崔扶风惹出来的祸事,孙奎很满意费易平跟崔扶风不和,当即应承替费易平压下此事。

    升堂,问得陶柏年没那汉子讹人证据,也没证据证明那汉子没丢玉佩,当即狠斥陶柏年无事生非扰乱衙门,那汉子冒认玉佩属实,轻描淡写罚打十棒了事。

    崔扶风回家拾掇齐整,换了胡袍,骑马赶到刺史府,人已经散了。

    此番事儿虽不大,陶柏年的恩情却不小,崔扶风欲回府备礼物,想想陶家要什么没有,近日暮了,也没时间拖沓,打马直奔陶府。

    陶府轩昂壮阔,富丽奢华处更胜齐府,楼阁美轮美奂,精细之处不止铺金堆银,更是含了许多典故在其中,让人大开眼界。

    一路行来,两旁名贵花草目不暇接,不见一片黄叶,逆季名花秋风里摇曳,秋深之时,竟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春意。

    翠屏画帷饰堂门,进大厅,更让人深感底蕴厚重。

    金银竟是看不上了,金丝楠木几案边角裹了碧玉,雕琢着精巧的花纹。地面铺着官宦人家才买得起的联珠复瓣莲花纹大方砖,边角桃心卷瓣莲花纹小砖装饰。

    饶是崔扶风出身不错,嫁的还是富贵逼人制镜大家,也很是开了一番眼界。

    下人去禀报,陶柏年很快过来,进厅,哎哟叫:“一日碰面两回,崔二娘,你我缘份不浅。”

    崔扶风磨牙,差点又要拿话刺他,陶柏年就是有这本事,总让她忘了女子的矜持,忘了肩上家主的重担,尖了牙想咬他一口。

    收起恼怒,崔扶风长揖行礼,“多谢陶二郎帮扶风解围,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陶柏年唇角往上挑,挤眉,“话说,包厢里没什么有棱角之物,你是在哪里把裙子挑破的?”

    他以为自己裙子裂开了!

    崔扶风嘴角抽了抽,想,这人二十几岁了,怎地还如此迷糊。

    陶柏年嘻嘻笑着,“裙子开口又不是什么大事,里头不是还有亵裤么,我若不过去,你就那么被动坐着由人家说?若我是你。”他大刀阔斧撩起袍摆,露出里头白色软绸亵裤,“我大大方方站起来,就这么样,指着那人鼻子问话。”

    崔扶风臊得红了脸,侧过身不去看,骂道:“把袍子放下。”

    “我又没光着腿。”陶柏年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