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桥抬了抬眼,终究没说什么。

    “就这个了!帮我处理干净!”那位公子指了指最大的一个香瓜,从腰间取下一把镶着碎玄曜的小匕首,毫不客气地扔给了沈浮桥。

    沈浮桥伸手接住,抬指转了一圈,最后扔回了原主怀中,温声笑道:“血刃不作切瓜之用。”

    孟秋关脸上的随意一瞬间收了起来,他凝眸仔细观察眼前清瘦的瓜农,注意到他的指节间并没有茧,周身气质也不似乡野村夫,倒像是隐居的读书人。

    但他居然能轻易地辨认出封喉之刃,这匕首他清洗得干干净净,一点血迹和余味都没留下来才是。

    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的读书人?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沈浮桥避而不答,只是用自己的匕首切瓜去了瓤,递给孟秋关:“公子看着给吧。”

    孟秋关却像是个听不懂话的,非要问个明白:“莫非阁下是京师哪位大人的座上客,不愿暴露身份?”

    沈浮桥不得不感叹这傻孩子脑回路清奇。

    “鄙姓沈,单名一个逾字,一介草民罢了,公子莫要给我贴金。”

    孟秋关思来想去,愣是没在脑子过出一个叫沈逾的人,更别提什么显赫。

    眼前的人……也确实不脸熟。

    “好罢。”孟秋关接过香瓜,用随身带的银针验了一下,见无毒才稍稍放下心。

    原本是实在口渴难耐,不得不停下来在这破烂摊子买点瓜解渴,然而齿间的瓜却清凉甜脆,入口生津,口感爽滑,教人越吃越上瘾。

    孟公子人傻钱多,剩下的瓜验都不验了,直接让隐在市井的暗卫上前全部打包带走。

    那暗卫蹲身收瓜时,沈浮桥注意到他脸上的玄色面罩,轻薄柔顺,在光影下显得神秘。

    是鲛布材质。

    “等等。”沈浮桥倏然出声,状似不经意地询问道,“公子,这面罩是什么材质,沈某怎么从来没见过?”

    孟秋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不甚在意地接话:“天下布匹那么多,你没见过不是很正常吗?问这个做什么?”

    沈浮桥笑了笑,声线柔和,没有什么攻击性似的:“家中娘子念叨了好久的新衣裳,正愁用什么布料才能哄他开心呢,这不,好不容易遇上合适的,就想问问。”

    “那是鲛布,你家娘子若是喜欢,我便遣人送你们一匹,就当今日香瓜的报酬。”孟秋关扫了一眼沈浮桥清贫的穿着,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