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

    眼前是那熟悉地大到让她窒息的别墅客厅,同样熟悉的佣人们缩在一起,用惊惧的目光看着她。

    “云简!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父亲看着被摔到地上的入学通知书不可置信地发问。母亲在父亲的身边眼含泪珠,似是要上前。

    她冷笑,那双暗沉阴翳的眸子令人无端感到窒息般的恐惧,直直盯着他们,盯到他们脊背发寒。

    “没什么意思。”她声音沙哑。“不过就是不想再做被你们任意摆布的洋娃娃了。”

    在父母惊惧的目光下,她拿起了剪刀,“咔”的一下,所有人呆呆地看着她,那一幕幕定格的表情皆被她收入眼底。

    黑色发丝如三千忧愁落地。

    少女面容暗沉,容貌惊世却不带一丝光亮,利落的发尾因为惯性而晃了晃。父母二人哑然的模样让她想要发笑——你们也有想不到的事情?

    滚轮的声音很轻,少女拉着小小的行李箱用着被训练了十八年的轻盈步伐离开了这座所谓的“家”。

    啪嗒。

    房间骤然大亮。

    云简靠在床头软背上,手从壁灯开关上放下。蹙着眉,不过短短几天眉心已经有了道浅浅的痕迹。眼眸闭得很紧,缓了会儿才睁开眼。眸中的血丝非常明显。

    她依旧非常烦躁的起床,面上的不耐基本都没有隐藏过。看了眼时间,进入酒店房间里自带的浴室,拿了昨天临时买的一次性洗漱用品对着镜子开始洗漱。

    镜子里的人短发凌乱,眼尾耷拉,懒恹恹的神情配上莫名暴躁的眉心,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一点即炸的炮竹。

    不过用莫跃的话来说,哪怕简哥真的是个炮竹也是个长得最好看的炮竹。

    云简用凉水冲了个头,清晨的凉意成功使她做了一夜梦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到镜子前把黏在脸上还滴着水的发丝一把撩上去,露出了右眼下一直被头发遮挡住的那颗小小的泪痣。

    她没吹头,冰凉的水渍滴在脖颈后总能使她保持冷静。

    然后换上了昨天刚到z市随便买的黑色衬衫——正是昨晚的那件。衬衫上沾染酒吧的酒味儿已经被她清理过了。也顺带清理了那雪一样的味道。

    想到昨晚那个种种行为都很奇怪举止言谈又与那些家族大家闺秀教养模式一模一样的洛俞,云简嗤笑一声。

    个扮猪吃虎的。

    短头发容易干,云简换好衣服后已经干了一些了,就是临时用剪刀一刀剪了的发丝有些乱。她看了眼时间,还剩着不少,于是干脆找前台要了把剪刀,把多余凌乱的发丝统统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