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氏叹了口气,“善儿,我知道你不喜欢舅母,甚至讨厌外祖一家,但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苦衷和难处,这些年,你外祖父外祖母还有你舅舅无一不是在牵挂你们娘两的,可怜天下父母心,谁都会害你有私心,唯你母亲不会,你要体谅她的一片良苦用心。”

    秦安氏做和事老时还不忘给自己说明解释一番。

    “别的舅母就不说了,就这次进宫,苏梁浅怎么就不能带上你了?还不就是怕你分了太后的宠爱,抢了她的风头,你还年轻,又未成婚,更得为自己多加谋划考虑。”

    沈五夫人很快抢过声去,“就是这个道理,你祖母还有苏梁浅,是指望不上了,我嫁到沈家这么多年,守了这么多年的寡,什么都没得到,现在想帮衬帮衬自己的娘家兄弟怎么了?善儿,今后你带着你表妹,苏梁浅去哪里,你就带着她,跟着去哪里!”

    沈五夫人这话,简直说到了秦安氏的心坎上,她都想拍大腿鼓掌了。

    沈琦善看着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沈五夫人,深深的无力无奈感爬上了心头,她忍着心头的苦楚难受,用一种疲倦的近乎漠然的声音看着沈五夫人道:“我连自己亲祖母的欢心都讨不到,更何况是太后!”

    沈琦善终于开口,她颤抖的声音很大,一看就是之前压抑克制了情绪的。

    “母亲,我和您说多少遍了,并不是祖母偏心,是我,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内向胆怯,见到生人手都会发抖,更不要说是太后她们了,我经历不了那样的大场面,话都说不出来,还怎么讨人喜欢?母亲,您让我问问自己,那我问问你,要我和浅儿同时都是你的女儿,你会喜欢谁?一个两个的可以说是瞎了眼,难道所有人的眼睛都瞎了不成?妹妹她就是有本事,会说话,招人喜欢!”

    沈五夫人怒气不争,“苏梁浅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你说的这是什么没出息的混账话?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没用的女儿?”

    对于沈五夫人在气头上,从来不会顾虑她自尊的指责,沈琦善已经习以为常。

    “我也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可以?母亲为是什么不将我生的聪明出众些?”

    沈五夫人见沈琦善居然将责任归咎到她身上,气的一口气险些上不来,“你现在这是怪我吗?”

    “现京城的贵夫人,谁不想要妹妹这样的女儿?母亲您敢说您没想过?我输给这样一个让所有人羡慕嫉妒的女子,我有什么可丢人的?有多少人羡慕,我是苏梁浅的姐姐呢?又有多少人,因为我的这个身份,想要巴结我呢?母亲,妹妹年纪是小,但你要把她当成好糊弄摆弄的小孩,那就大错特错了,您也别仗着自己舅妈的身份,就觉得能压她一等,要这一招有用,苏府会是现在的样子吗?”

    沈五夫人咬牙切齿,“就她这样的忤逆不孝,真不知道那些人喜欢她什么。”

    沈琦善没理会沈五夫人,继续道:“她这人,吃软不吃硬,今天这么一闹,你还要执迷不改,今后吃亏的只会是您自己!”

    沈琦善话落,转而看向讪笑的秦安氏,“舅母,您什么心思,我清楚的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您和秦家的那些人想要往上爬,这很正常,不过人和人是有圈的,这就和鞋子一样,不合适的,就是把脚后跟磨破皮了,那也只是自己遭罪,我这人,别的太大的优点没有,但有一点,那就是有自知之明。”

    “沈琦善,你说,你再说,你再说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了!”

    沈琦善看着放狠话的沈五夫人,抹掉眼泪,转身离开。

    “沈琦善,善儿,站住,你给我站住!”

    沈五夫人见沈琦善就这样走了,气急败坏的,手指着她的背影,呵斥着让她停下,沈琦善脚步都没顿一下,无动于衷,一直到她离开,秦安氏才拽着她的手,上前劝慰。

    这没人安慰还好,这一有人安慰,沈五夫人更觉得自己委屈可怜,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在那哭,然后又将之前控诉苏梁浅和沈老夫人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痛骂沈琦善没良心。

    秦安氏想到沈琦善最后说的话,就觉得牙痒痒,她那是什么意思,她的儿子,她的女儿,就只配呆在现在的圈子吗?她们怎么就不能跳出来了?秦安氏来沈家,做的可是未来皇帝丈母娘的美梦,沈琦善说那话,她心里能高兴乐意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