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如沅恨得小脸蛋涨红,用力一甩胳膊,如避蛇蝎一般躲开刘磬茵的手,大声道:“你这小姐好生奇怪,我说了我没有被拐带,是自己骑马出来玩的,也根本没有什么贼人,你怎么就不信呢?非要吵嚷说我是被贼人拐带的,你这分明是存心想败坏我的名声!”

    钟如沅毕竟是个从小就参加体育锻炼的现代人,相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出门就坐马车的古人来说,力气本来就不小,这一下又没和对方客气,那刘磬茵被甩得往后退了两步,立刻趁机“柔弱症”发作,纤细的身姿颤抖得更厉害了,在丫鬟的搀扶下沙哑着嗓子继续道:“傻妹妹,我与你素无冤仇,败坏你的名声于我有何好处?我知道,你定是被那贼人做了什么极可怕的事,什么都不敢说了吧……好妹妹我不怪你,你不要害怕,我还是会救你的,你快快把贼人的罪行指认出来……”

    哎,这咋还鼻涕虫黏脚面,甩脱不开了!

    到现在还不忘字字句句都给钟如沅的名声挖深坑啊。

    钟如沅秀眉拧起,快速在心里盘算,对付这种专会装好人的白莲,就该快刀斩乱麻,越和她纠缠越说不清楚。

    她狠狠瞪了刘磬茵一眼,重新走到场中,指着刘磬茵对围观众人道:“趁着大伙儿都在,一起来给我评个理,我再申明一次,我与这位小姐根本就互不相识,她突然在这荒郊野外拦住我,拉着我苦口婆心说了这一大通,我实在想不明白,她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众人也越听越糊涂,此刻信哪边的都有,开始纷纷私语。

    钟如沅秋眸一转,计上心来,开始义正词严地反客为主:“实话和大伙儿说吧,我们兄妹是常走江湖的,可不是什么没见识能轻易叫人哄骗了去的菜鸡。我听说最近江湖上又流行起一种新的拐骗人的巧法儿,就是专门让柔弱可信的女人、小孩先跑出来,缠住势单影只的过路外乡人,硬说是自己走失的亲人朋友,抱住了又是哭又是求,愚弄住围观的大伙儿,让大伙儿相信那女人小孩不是歹人,顺利把受骗人哄上他们的车马。待把人带到那无人的角落处,他们的同伙再突然跳出来,一并绑了那受骗人去卖。”

    钟如沅越说越大声,编得自己都差点相信了,她围着刘磬茵上下打量,夸张地啧啧了两声:“我看小姐你打扮得这样矫揉造作,枉顾我的解释,一上来就拉住我喊‘妹妹’,还诬陷我哥哥是贼人,非要我跟了你走。这套路,你玩得很熟练嘛!我看你就是那团伙拐人的一分子吧,看着楚楚动人、柔善可信,实则是专在这荒郊僻乡哄拐我们这种外乡人的吧……”

    “你,你胡说!我们小姐是如假包换的知州小姐,就是专程来城外寻你的,你怎能如此诬陷好人!”钟如沅的话音刚落,刘磬茵的丫鬟就跳出来反驳,翻着白眼骂道,“呸!狗咬吕洞宾!我看,也许你根本就不是走失,是自己思春跟人……”

    丫鬟的话说到这里,被刘磬茵瞪了一眼,赶紧住了口。

    钟如沅也不和她计较,慢条斯理扬着小脑袋一连串质问:“哦?那是我猜错了吗?你们不是那设下‘柔善计’的歹人吗?那为什么你们不信我的话,却非要说我是什么钟姑娘、非要我指认我哥哥是贼人啊?或者说,你们有何证据证明我和你们认识、证明我是你家小姐口中的‘妹妹’呢?”

    “你……”

    刘磬茵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柔弱可欺了,居然反被扣了个江湖骗子的身份,气得怔在当地,一时也无言以对。

    事出突然,她又急于想先找到钟如沅,没来得及叫钟家人给钟三描像。

    原本想着,只要自己能找到人,那钟三人生地不熟的,定会乖乖跟了她走。

    没想到这钟三不知怎么想的,不但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还处处提防甚至刻意在躲着她。

    刘磬茵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捕快们见事情越绕越乱,只好耐着性子又问了钟如沅一遍:“那姑娘你真的不是钟三姑娘吗?我们的确是奉了知州老爷的命出城来寻人的。若你是钟姑娘,就请随我们一道回去复命;若不是,就明白说清楚,我们还得继续去找人呢。”

    “不是!不是!不是!”钟如沅咬重语气,字句清楚地回道,“我早说了我不是什么钟三姑娘。你们爱找谁找谁去,千万别再缠着我了。”

    若单是这几个捕快来寻,她自然可以承认,跟着他们回去,可原书中一心想要钟如沅死的刘磬茵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是专程来找自己的,钟如沅无论如何都不敢和他们同行。

    捕快们闻言,看向刘磬茵寻求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