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项飞尚且不屑与争论,这几名明显跟班的修士,方言更是不想去理会,自己这次回到宗门事情很多,哪里有闲心与他们纠缠,听到如此话语,方言心中更是不喜:“项飞道人,若是无事便请让开。”

    “病痨鬼一个,居然这样张狂,项飞师兄名讳岂是你可以直呼的,合该让你有点教训。”唯一的一名女修士厉喝一声,手掌微动,一道无形力量已然朝方言过去。

    本不欲纠缠的方言没有想到一言不合,这位女分神修士居然动手了,虽然动静不大,却是威力不小,一道无形力量压在自己身不让自己移动,膝盖处感觉到一股巨力,分明是要让自己屈膝跪倒,如此动作便是成了也算不得坏了宗门规矩,倒是打的好算盘。

    若是旁人或许只是一个教训甚至只是一个玩笑,方言心中感觉却是不同,自小从父亲那里便晓得了一个事情,男儿在世,可低头不可弯腰,除却父母天地,万物不跪,这个念头留在方言心中,成为方言的准则。

    后来长大后方言知道自己的理解或许有些差异,又或许只是因为父亲去得早,尚未教会自己圆融世道罢了,不过这个深入骨髓习惯却是从没有改变过,便是当年身为伙计之时,方言也从未向任何人行过跪拜之礼。

    如今身为修士,更是天地不跪,连天都要逆,如何能够跪拜在旁人脚下,真要跪了下去,方言损失的就不仅仅脸面,还有一颗逆天的心,或许因此而失了道心也不一定。

    觉察到对方的无礼甚至险恶的用心,方言心中发怒,鼻中冷哼一声,当即催动梵诀锻体术,只是自己神魂尚未恢复,终究还是影响到了功法的发挥,而且梵诀锻体术此刻并不算合用功法,防御虽然强悍,却也难抵挡对方不停增加的力道,再过片刻便要被对方生生压下去。

    “你们要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方言冷冷的声音传出,平静的语气之中却是一股不屈的意志。

    “代价?哼,今日若不让你趴下,岂不是枉费了项飞师兄一番好意。”又一人发出不屑之语,又一道巨力加于方言的身。

    两名分神修士联手压制,便是因为宗门规矩不敢催动全力,威力也依旧不是元婴后期修士能够抵御的,方言挺拔的身躯依旧挺立,双膝却是一寸寸的跌落下去下去,不过数息间,脸甚至渗出了汗珠,未滴落便化为雾气消散开去。

    听到这名修士的话语,方言心中明了:“想不到并非偶遇,对方根本是计划好的在这里等自己,只是自己不过刚进宗门,想来是项飞在外面看到了自己进入丹殿,才有了这个安排。”

    心中思量着,方言看着三男一女的目光却是越发的平静,冷意更甚,最终落在了项飞道人身。

    觉察到方言目光之中的寒意,几人突然打了一个冷战,反应过来自己一众分神大修士居然被一名元婴修士骇住,通通都是一阵羞愧,尤其是项飞道人,羞怒之下低喝一声:“今天一定要让他跪下,只要不出人命,长辈怪罪下来我担着。”

    自从当年在丹殿之中见到方言与夕颜交好,项飞道人便一直想要找方言的麻烦,先是将方言购买九转漱魂丹的消息传给达奚闾,却没想到最后达奚闾师兄都没有将丹药从方言手中取回。

    那时候,项飞道人便猜测方言身后依仗的究竟是谁,只是打探来打探去,也没有打探出什么消息来,这个半路加入宗门的元婴修士,除去有剑星道人稍稍照顾,还有能够进入本该分神修士才能进入的丹殿深处之外,并没有更多让人注意的事情,不过夕颜与方言关系密切,却是让他打探的很是清楚,虽然没有听闻到二人有双修的打算,项飞也早已将方言当做了最大的敌人。

    只是几十年中方言一直闭关,偶尔出关也总是来去匆匆,让一心找方言麻烦的项飞道人没有得到什么好机会,今天他刚刚回来,便看到方言独自一人进入丹殿之中,项飞知道夕颜此刻正在魔渊岭轮值,如此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当即便叫来几名师弟,想要给方言一个教训,却不料方言的实力有些出乎意料,在两位分神修士的压制下,居然都没有跪倒在地,更是让其中一人说漏了嘴,这才又传出了命令。

    随着项飞的话音落下,又两道力量加诸于方言身,眼看方言便要不支跪倒,一声大喝声音传来:“项飞,你们几个干什么?居然在丹殿之中挑动是非?”

    随着这声声音想起,几道力量不仅没有停下,反而突然猛增了许多,瞬息间方言的双膝距离地面只有寸许,眼看便要跪倒的方言,突然间猛的一挺,几声骨头碎裂的声音随之响起,身形重新挺立起来的方言,两条小腿腿骨却从膝盖处耷拉着,摇摇晃晃摇摆不定,与四名分神大修士的对峙中,方言为的就是不跪倒下去,最后时刻不惜生生将自己的膝盖折断,却是终于做到了。

    挂着两只断腿,方言催动身形飞离地面,朝身后来的孟明道人拱拱手:“孟明师兄,今日多谢了。”随后方言转身朝项飞几人也拱拱手说道:“几位师兄,今日的事情方言也记下了,告辞。”

    “等一下,方言师弟,你刚刚说的事情有结果了,可以进去了。”孟明道人听到方言的话语,当即喊了一声。

    “多谢孟明师兄,还请师兄再帮师弟我带个话,今日身体有些不便,无法拜见前辈,过些日子方言再来。”说完之后,方言朝着丹室入口飞了过去,两条断腿还在摆荡着。

    有孟明道人在侧,项飞道人几人却是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眼睁睁看着方言从他们身侧飞过,出了丹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