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从明珠宾馆走出来了一家三口，拦住张小慧的出租车，说要去黄河公园。三口子，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美妇和她五六岁的儿子，还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也许是年轻女人的妈妈。
女人坐在副驾，老妇和小儿坐后排。女人说，我们去黄河公园。张小慧问说哪个门？女人说，哪个门好就到哪个门。张小慧说西门吧。那儿有很多出租的自行车，还有卖水果饮食的小摊儿。
然后张小慧就驾车向开发区方向奔去。女人操一口南方普通话。张小慧说美女哪儿的，女人说，湖北的。昨天我们坐飞机到千阳，然后又坐高铁来到三门峡。
女人又问张小慧，到运城飞机场得多少钱。张小慧说一两百吧，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女人说，她们明天就要回家了，打算去运城坐飞机到武汉。
很快车子驶上了向川路，女人说，我们等会要回宾馆时，好打车吗？张小慧说好打，你打热线电话，说黄河公园西门有人坐车，几分钟就有车赶到了。女人说，是滴滴打车吗？张小慧说不是，滴滴打车在三门峡没市场，是我们出租汽车公司的电话，2820888。女人就拿手机记下了电话。
其实张小慧在骗女人，她不想给滴滴做宣传，不想让乘客坐网约车。毕竟，滴滴是出租车的竞争对手，是来和出租车抢饭碗的。
黄河公园到了，女人问，多少钱，看看表，打了十块九毛，张小慧说十一块，女人给她了十五块，说，大姐不用找了，张小慧连声说谢谢。
说实话，女人一般都不是很大方的。这是张小慧开的士十多年来，第二次遇到出手大方不用找零的女人。
还记得，第一个女人，是2008年的除夕夜，那时张小慧还开的千里马，从百货大楼拉一个女孩和两个小伙到经二路，女孩有二十五六吧，很漂亮。坐在副驾。那时天已经黑了，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在黄河路经二路口，三个乘客下了车，表上打的四块钱。女孩问她，年夜饭吃了吗？她说没呢。女孩说，师傅辛苦了，然后给了她一张十块的，说，不用找了，就和两个男孩走远了。
大款这个词，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出现的，意指很有钱的男人。多少钱才能叫大款呢，张小慧想按当时的标准，也不能低于三百万元吧。但是进入新世纪以后，大款这个词渐渐没人用了，被遗忘了。也许是被老板这个词给替代了。但她总认为，老板和大款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开个小饭店，一天挣个三百两百的，也能叫老板，但怎么能称得上大款呢？
到现在，张小慧认识的，叫得上大款的，没几个人。开个小超市，投资个百十来万元，也远远叫不上大款。
下午二点多钟，在建设路六峰路口，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拦住了张小慧的车，说要到崤山路电子城门口的建设银行。他把地上两个沉甸甸的塑料袋话在副驾的脚下，人也坐在了副驾。车子继续西行。张小慧看男子是在一家镙丝店门口拦的车，就问他是带的镙丝吧，男子说是。张小慧说，这两包镙丝得一两百块吧？男子说，一两百哪够？那种高强镙丝，一条就是13块。我一年在这儿买的镙丝，少说有两万元。
张小慧说，这镙丝哪用的呢？男子说，我有三台钻，隔些天就要换些镙丝。张小慧说什么钻，得多少钱？男人说，盖大楼打地基用了，用钻在地上挖几十米的洞，再灌入钢筋混凝土。张小慧明白了。说，三台钻，投资二百多万元，那一年能挣多少呢。在她心里，估计一年挣个五方十万元就差不多了。哪料男子回答说，一年就回本了。
张小慧心里吃了一惊，一年挣二百万元的人，实在不多呀。就说先生厉害呀，一年挣的钱，我一生都赚不到。男子说，我投资的多，还有些汽油锤之类，都是建筑上用的，大小七十多台，投资一千多万元呢。
张小慧又是吃了一惊，今天真是遇到一个大款，看来身边的有钱人实在多呀。
张小慧说先生投资这么多钱，一年四五百万的收入一定有吧。那人说，肯定有的。不过现在的钱不好要，外边人家欠我一千多万元，有的都好几年了，也要不回来。
张小慧说，先生不管咋说，也算鹅城的有钱人了。那人说，其实，我现在还没有二十年前钱多。八几年，我二十多岁，就有了三百万元。
哎呀厉害，八几年的三百万元，真的当现在的两三千万用。张小慧知道1987年，鹅城装修好的三室一厅一百多平方的新房子才卖三万五千元。
张小慧说，那时，你咋挣了那么多钱？那人说，开矿呀！不过那几百万元后来又赔了。我拿去到山西开矿，全赔里了，最后连一百块都拿不出来了。
张小慧说，做大事的人，都是起起落落。不过那时你赔了，又咋样起来了？那人说，没钱了，我在家坐了一年，每天都想着咋样东山再起。后来，我想到借鸡下蛋。因为我做了几年矿，都是出口的，外贸上有关系，我就找到那些矿山，做掮客，给他们销售。把他们的矿石牵线卖到日本英国新家坡，一年内，又挣了三百万元。
张小慧说，先生也干了二十多年了，现在不想着激流勇退，拿着这些钱在家安享余生？那人说，我现在不干了，钱也够花了。但手下那些人咋办？现在手下干活的人，有一百八十多人，都是跟着我十多年了，除了操作机械，别的事不会做。我不干了，他们的生活就没着落了。
张小慧说，先生真是个好人呀。那人说，也不是纯粹为别人着想。我现在不干了，那价值上千万的机械设备只好卖废铁了。再说了，人家欠我一千多万元。一直干着，还能要回来，要是不干这行了，只怕就不好要了。
女人坐在副驾，老妇和小儿坐后排。女人说，我们去黄河公园。张小慧问说哪个门？女人说，哪个门好就到哪个门。张小慧说西门吧。那儿有很多出租的自行车，还有卖水果饮食的小摊儿。
然后张小慧就驾车向开发区方向奔去。女人操一口南方普通话。张小慧说美女哪儿的，女人说，湖北的。昨天我们坐飞机到千阳，然后又坐高铁来到三门峡。
女人又问张小慧，到运城飞机场得多少钱。张小慧说一两百吧，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女人说，她们明天就要回家了，打算去运城坐飞机到武汉。
很快车子驶上了向川路，女人说，我们等会要回宾馆时，好打车吗？张小慧说好打，你打热线电话，说黄河公园西门有人坐车，几分钟就有车赶到了。女人说，是滴滴打车吗？张小慧说不是，滴滴打车在三门峡没市场，是我们出租汽车公司的电话，2820888。女人就拿手机记下了电话。
其实张小慧在骗女人，她不想给滴滴做宣传，不想让乘客坐网约车。毕竟，滴滴是出租车的竞争对手，是来和出租车抢饭碗的。
黄河公园到了，女人问，多少钱，看看表，打了十块九毛，张小慧说十一块，女人给她了十五块，说，大姐不用找了，张小慧连声说谢谢。
说实话，女人一般都不是很大方的。这是张小慧开的士十多年来，第二次遇到出手大方不用找零的女人。
还记得，第一个女人，是2008年的除夕夜，那时张小慧还开的千里马，从百货大楼拉一个女孩和两个小伙到经二路，女孩有二十五六吧，很漂亮。坐在副驾。那时天已经黑了，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在黄河路经二路口，三个乘客下了车，表上打的四块钱。女孩问她，年夜饭吃了吗？她说没呢。女孩说，师傅辛苦了，然后给了她一张十块的，说，不用找了，就和两个男孩走远了。
大款这个词，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出现的，意指很有钱的男人。多少钱才能叫大款呢，张小慧想按当时的标准，也不能低于三百万元吧。但是进入新世纪以后，大款这个词渐渐没人用了，被遗忘了。也许是被老板这个词给替代了。但她总认为，老板和大款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开个小饭店，一天挣个三百两百的，也能叫老板，但怎么能称得上大款呢？
到现在，张小慧认识的，叫得上大款的，没几个人。开个小超市，投资个百十来万元，也远远叫不上大款。
下午二点多钟，在建设路六峰路口，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拦住了张小慧的车，说要到崤山路电子城门口的建设银行。他把地上两个沉甸甸的塑料袋话在副驾的脚下，人也坐在了副驾。车子继续西行。张小慧看男子是在一家镙丝店门口拦的车，就问他是带的镙丝吧，男子说是。张小慧说，这两包镙丝得一两百块吧？男子说，一两百哪够？那种高强镙丝，一条就是13块。我一年在这儿买的镙丝，少说有两万元。
张小慧说，这镙丝哪用的呢？男子说，我有三台钻，隔些天就要换些镙丝。张小慧说什么钻，得多少钱？男人说，盖大楼打地基用了，用钻在地上挖几十米的洞，再灌入钢筋混凝土。张小慧明白了。说，三台钻，投资二百多万元，那一年能挣多少呢。在她心里，估计一年挣个五方十万元就差不多了。哪料男子回答说，一年就回本了。
张小慧心里吃了一惊，一年挣二百万元的人，实在不多呀。就说先生厉害呀，一年挣的钱，我一生都赚不到。男子说，我投资的多，还有些汽油锤之类，都是建筑上用的，大小七十多台，投资一千多万元呢。
张小慧又是吃了一惊，今天真是遇到一个大款，看来身边的有钱人实在多呀。
张小慧说先生投资这么多钱，一年四五百万的收入一定有吧。那人说，肯定有的。不过现在的钱不好要，外边人家欠我一千多万元，有的都好几年了，也要不回来。
张小慧说，先生不管咋说，也算鹅城的有钱人了。那人说，其实，我现在还没有二十年前钱多。八几年，我二十多岁，就有了三百万元。
哎呀厉害，八几年的三百万元，真的当现在的两三千万用。张小慧知道1987年，鹅城装修好的三室一厅一百多平方的新房子才卖三万五千元。
张小慧说，那时，你咋挣了那么多钱？那人说，开矿呀！不过那几百万元后来又赔了。我拿去到山西开矿，全赔里了，最后连一百块都拿不出来了。
张小慧说，做大事的人，都是起起落落。不过那时你赔了，又咋样起来了？那人说，没钱了，我在家坐了一年，每天都想着咋样东山再起。后来，我想到借鸡下蛋。因为我做了几年矿，都是出口的，外贸上有关系，我就找到那些矿山，做掮客，给他们销售。把他们的矿石牵线卖到日本英国新家坡，一年内，又挣了三百万元。
张小慧说，先生也干了二十多年了，现在不想着激流勇退，拿着这些钱在家安享余生？那人说，我现在不干了，钱也够花了。但手下那些人咋办？现在手下干活的人，有一百八十多人，都是跟着我十多年了，除了操作机械，别的事不会做。我不干了，他们的生活就没着落了。
张小慧说，先生真是个好人呀。那人说，也不是纯粹为别人着想。我现在不干了，那价值上千万的机械设备只好卖废铁了。再说了，人家欠我一千多万元。一直干着，还能要回来，要是不干这行了，只怕就不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