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国公,那秦牧要不是设圈套,那就是给咱们送菜,要是设下了圈套,还是给咱们送菜,没什么不同。咱们先收拾他的商团再说,如果他那什么海军敢出来,再一锅端了。”

    郑芝龙连干了几杯,抹了抹胡须沾上的酒渍说道:“只怕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一向比较阴沉的陈晖说道:“是不能太轻敌,据说双屿港两侧岛上设了不少炮台,如果不能把秦牧的水师引出来,咱们要想攻进去,还真不容易,就算能攻进去,也必定损伤惨重。”

    “老七,你一向鬼主意多,你说怎么办?”

    陈晖排行七,以前的老兄弟都习惯叫他老七。他沉吟道:“咱们且按秦牧设下了圈套来说,如果真是这样,秦军水师无非也只两种做法,第一是伏击咱们,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第二是先放咱们过去,然后两面夹击。我认为后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两面夹击?哈哈哈........要是这样,那就更不用怕了,到时还不知道谁夹击谁呢?”

    “哈哈哈.....”

    郑兴、郑明、杨耿三人就象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这些年来,横行东海和南洋,郑家军可用打遍天下无敌手来形容,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郑兴几人,还真没把秦牧的那两支所谓的海军放在眼里。

    何况后面还有郑彩率领的四万大军,数百战舰,秦军水师如果真的打算两面夹击的话,郑彩的后续大军就会反过来,对秦军的东海舰队形成夹击,这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郑芝龙沉声说道:“如果这次的商队和使团,真是秦牧设下的圈套,那他一定会严密监视咱们的动向,到了舟山附近,岛屿众多,海况复杂,咱们一定躲不过秦军的监视。如果被秦军发觉我方还有大军在后,他们一定会退回港口,借助岸炮坚守,消耗咱们。”

    陈晖不住地点头称是:“国公说的是,所以咱们最好让后继的人马拉开一点,由咱们先引诱顾三麻子离巢远一点。”

    “那如果顾三麻子选择半道上伏击咱们呢?”

    “咱们可以装成措不及防之下败退,引顾三麻子来追击,只要能把他引离老巢远一点,咱们前的两支人马,再把他一口吞了。”

    “不错,到时看情况,如果海战顺利,咱们不防杀进宁波城,说不定有机会活捉秦牧也不一定。”

    郑芝龙咧嘴笑了笑,郑明后面这句话听听就是了,他可不会当真,一切顺利的话,顺势攻打宁波不是不可以;

    但要活捉秦牧,这恐怕就是天方夜谭了,在水师被全歼的情况下,到时秦牧还会傻傻地在宁波等着你去活捉吗?反正郑芝龙对活捉秦牧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几人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谈论,你一言,我一语,说来说去,还是实力胜于一切,郑家军拥有绝对的实力,加上提前预测到秦军可能会有阴谋,所谓的阴谋一但被识破,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说到最后,就连心烦意乱的郑芝龙,也轻松了不少。他想清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几万大军已经走到半道上了,总得给大家一个交待;

    如果无缘无故下令掉头回去,这怎么说得过去?先不说几万士兵,郑兴、郑明、杨耿这三人就铁定不肯。

    喝完酒时,天色已经黑了,船队已经放慢了速度。

    不过一轮月亮挂在天上,海面上视线还不错,这条航道对郑家军来说,早已熟悉无比,在夜里慢行不成问题。

    郑兴几人坐小船回到各自的舰上,剩下郑芝龙一个人,他又拿了一坛酒,让冼老三搬了把椅子到甲板上,吹着凉凉的海风独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