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清军仿佛都被震傻了,浪潮般的欢呼声停歇了,战场上寂寂无声,一双双眼睛惊恐地望着缺口处,那里烟尘遮天,什么也看不见,仿佛那里突然成了黑暗的地狱,无数的魔鬼在撕裂着一具具尸体。

    这无比惨裂的景象让多铎的瞳孔一点点地收缩,心头一阵阵的抽搐,“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破口而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来。

    多铎的嘶吼引来了和应,泗州城里随之响起的喊杀声如浊浪排空,声震天地。

    阎应元躯干丰硕,双眉卓竖,目细而长曲,面赤有须,提着一把大刀如关公一般,全部一万秦军在他的带领下,如狼群一般杀出,刀光成阵,杀气如潮,那些被炸得魂飞魄散的清军如同象浪潮下的蝼蚁,瞬间被刀光所掩没.......

    大军作战,凭的是一股士气,清军被那惊心动魄的爆炸炸破了胆,外廓虽然在爆炸中崩塌的缺口更大了,但惨裂的伤亡让他们再没有攻进去的勇气。

    秦军如浪潮般反冲出来,把负责进攻的两万清军杀得溃不成军,多铎连嘴边的血渍都不及抹去,连忙下令外头的几万人马接应。

    秦军追杀出几十步之后,阎应元见好就收,立即鸣金收兵。秦军欢呼着,放弃了外廓,一气退回了城内。

    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时辰的进攻中,清军伤亡了近五千人马,五千人马是什么概念,如果把尸体垒起来,足以垒成一座尸山。

    而秦军这一战只付出了伤亡三百余人的代价,这种一比十几的伤亡比率,让多铎心头不断的抽痛。

    阎王,如果是阎罗王!

    阎应元的“阎罗王”的外号在清军心目中已坚不可摧。

    与伤亡四千多人相比,被打掉的士气才是多铎最担心的。

    秦军带着胜利的喜悦退进城里去了,残存的外廓只留下满地的尸体,风悲日曛,黯淡伤魂,鸟飞不下,夕阳如血。

    一些未死的重伤者凄苦的"shen yin"如野鬼在呦哭,被炸得没有一片树叶的枯枝上,几只乌鸦落下,啼叫着鸢啄人肠,败马向天悲鸣,血肉填满城垣之窟,天沉幂幂,看得人伤心惨目,天地为愁。

    “王爷......”宁完我站在多铎身边,想劝慰一下,却不知如何开口。

    多铎用不带任何感情声音说道:“收兵回营。”

    这些天来,进展还算顺利,清军一直压着秦军打,甚至城中秦军有些还手无力的感觉。

    今天突然遭到这样的重挫,让多铎有种撞在岩壁上的感觉。

    回到营中后,久久不发一言,就象一尊冰冷的雕像。

    宁完我劝道:“王爷,我军虽然有所伤亡,不过外廓已经拿下,泗州城不大,南北宽不过两里,我军火炮推进外廓后,完全可以覆盖整座城池,到时秦军将无处躲藏......”

    多铎淡淡地点了点头,其实,从小征战的他是不会因为这点挫折而意志消沉的,他很快将马喇希、巩阿岱、锡翰、佟图赖、左梦庚、李永芳、孙得功、祖大乐等人招到大帐来,准备商议明日攻城的策略。

    这时夏承德派来报信的人刚好到达,被多铎的亲卫带进大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