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嵇雪明白自己是彻底没救了。

    圈里的人也都知道,惹了傅三爷,他或许还能在心情好的时候放你一条生路。

    但千万,不要去惹米董事长和傅大小姐。

    可笑她曾经的幼稚和傲气,竟然不问对方身份便吐露心声,在傅靖笙面前阴阳怪气地酸了米董事长两个多小时。

    懊恼后悔到心口发疼,她咬着泛白的唇,最后把乞求的目光投向一言不发的江少董。

    傅靖笙也看到了,率先对江一言道:“我家的事,江少董最好不要插手。”

    年轻的男人站在原地,风雨不动安如山,唯有一双黑眸,深深浅浅,影影绰绰。

    “这不是傅大小姐想要的结果吗?”他低缓地笑,“你想做的事,容得了别人插手?”

    他眼中不知什么东西攥住了傅靖笙的心口,揪得她一阵莫名酸痛。

    她深吸一口气冲开那阵郁结,面无表情地说:“你要是心疼你的模特,我爸手底下还有无数朵流量小花,一朵不够我送你一束,一束不够我给你栽个花圃,总之肯定不让江少董吃亏,行吗?”

    女孩脸上表情淡淡的,阳光从外面这么一照,白得近乎透明。

    江一言望着她,她也望着江一言。

    空气中充斥着某种无声的张力,拉满了弓弦。

    傅靖笙觉得自己的脊背就是那把弓,骨骼即将在他看似平静实则深邃无底的目光中被拉断。

    “一言。”终于,身边长了他们一辈的男人率先看不下去,手掌抬起来,好巧不巧就托在了女孩的后背上,“这件事就按阿笙说的做,嵇雪是u家的艺人,违约金由u家一力承担,你不会计较吧?”

    傅三爷都发话了,谁敢不给他面子?

    江一言于是眸光一敛,低下头,淡声道:“当然不会,傅叔见外了。”

    “倒不是见外。”傅三爷比他还淡漠,从神色到语气都仿若空无一物,不染纤尘,“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阿笙任性,可我和你蓝姨膝下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傅家的基业、我在legacy的占股和整个u家以后都是她的,只要不触及伦理道德,不犯罪违法,我女儿在任何情况下都没有委屈自己的必要。”

    他的语调从始至终都很平缓,却连标点符号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存在感,看着江一言的眼神逐渐变深变冷。

    最后一句话,纵横捭阖,气势沉然,完全颠覆了傅靖笙对自己亲爹的认知:

    “倘若她的骄纵需要买单,你尽管开价。”

    江一言也被他强势威严的气场压住,五指紧拢,唇角掀开微薄的笑,“傅叔的教诲,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