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怀里的女人耸动不止的双肩,江临的表情更加不悦了。

    他岂会不知道她在偷笑?

    又岂会看不出来她方才那话只是故意让他生气?

    可,都知道又怎样,还不是心甘情愿的当了傻子。

    段子矜笑够了,终于回过头来,嘴角仍挽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弧度,“舍得理我啦?”

    江临眉若远山,被雾霭笼罩着,深沉而疏离,教人分毫摸不透他的心思。

    而他脸上一派稳重自持的神色,好像刚才失态的根本就不是他。

    江逢礼目露不悦地瞧着段子矜。

    他内心深处其实对东方女人很没有好感。

    三十二年前,那个叫陈妙清的东方女人突然出现,几乎毁了他从小崇拜的兄长。

    而如今,他引以为傲的侄子,也因为另一个东方女人和他临军对垒。

    刚才那一幕,看似是女人纠缠男人,可是江逢礼却明白得很,他这个侄儿,只是看上去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实则骨子里冷漠得用拒人于千里之外来形容都不为过。这样的他,在身边的女人对他的衣袖胡捏乱攥时,非但毫无表示,那双微睐的瞳光深处,甚至还覆着不易察觉的淡笑。

    段子矜的目光不经意间和江逢礼对上,对方并未露出什么端倪,她却下意识皱了皱眉。

    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她虽然讲不清原因,可心里就是无比肯定,江临的二叔不喜欢她。

    “你二叔在看我。”她轻声道,“江教授,江总,江先生,你能不能不生气了?”

    江临抿了唇角,仍然不置一词,视线淡淡从她身上移开。

    岑薄的唇开阖间,好听的嗓音流入空气,他转头和江逢礼谈着什么,姿态是某种闲庭信步般的从容,亦或是因为手里拿着什么足够分量的筹码,最终的结果便是,江逢礼扬了扬下颚,带着白手套的保镖顺从地为他们拉开车门。

    二人上了车,关门的刹那,空气里熏香的味道四散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愈发浓厚。

    那是种段子矜从来没闻过的味道,就像那个即将抵达的世界,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和未知的。

    副驾驶上的男人心情明显不比她好多少,一路上都透过后视镜沉沉的盯着他们,抵达黄山机场的私人跑道时,江逢礼才问了最后一句话:“江临,你带着她回去,会有什么后果,你考虑清楚了吗?”

    这句话段子矜听懂了。

    他似乎是……故意说给她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