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在被押送到北地后,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苦难生活,斗志很快就被磨灭,最终被金人策反。这次他带着金人将付的特殊使命,护送重新被金人拥立为皇的赵桓回到大宋,原本想趁机为自己谋取更高的权位。但人算不如天算,护送赵桓离开太原后,就被王晨扣押于军中,失去了自由。

    自那天被扣押后,他被单独关押,赵桓见不到,与自己一道被放归的家人也是看不到,这让他无比的恐惧。他听说过王晨对付张俊、刘光世等人的手段,害怕自己也遭到同样的命运。自被扣押失去自由后,他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吃饭不香,睡觉不好,人也瘦了一大截。

    他已经知道自己原先的想法不可能实现,跟在赵桓身边,不可能有任何收获。而金人交付的使命,也没必要去完成,也是根本完不成的。

    从最近形势分析,金人兵败如山倒,在与大宋的军事争斗中,完全处于了下风,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将花了几年时间攻占的大宋河北、河东地尽数奉还。秦桧也清楚,这是王晨敢于对金人强硬,敢不尊赵桓命令,并将其扣留的最重要原因。

    他也清楚,要是在靖康之难前,大宋军队与金军对抗时候能取得这样的成果,那根本就不会有靖康之难发生,皇帝及那些宗室子弟,还有他们这些大臣也不会成为金军的俘虏。

    他也明白了,自己在离开金国之前的选择是完全错误,看不到前途,但他现在根本无力改变。但他又不甘心就此终结自己的命运,他还想抗争一下。只不过他有想法也没办法实现,现在的他是个没有自由的人,无论是他想求见谁,都没办法如愿。连理他的人都没有。

    几天过去,秦桧就仿佛过了几年一般,心中的愁苦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连鬓角都隐现白发了。

    这天正自一个人独自呆着惶惶然间,却听外面有了动静,一下子让他惊的站了起来。

    在听到外面守卫的军士大喊“王元帅到”的时候,秦桧大惊,但顿时又大喜,他知道,今天自己脱困的机会来了。就在王晨大步走到关押他的屋子时候。秦桧大上小前,扑通一场跪在了王晨面前:“犯官秦桧见过王元帅。”

    怀着特别目的而来的王晨,没料到秦桧在他就进屋的时候,就这样的大礼跪拜,原本想好的一系列演戏招式也没得用了,只能无奈地示意道:“秦相公这是为何?赶紧起来。”

    秦桧却并不起身,而是用力叩头道:“王元帅,犯官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在金国当俘虏时候丢了气节。希望王元帅能看在犯官被俘前所做事的份上,能法外开恩,让犯官有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犯官会一直追随王元帅,鞍前马后。做任何事都在所不辞。”

    秦桧知道,今天是自己最好的机会,甚至也是最后的机会。他要是不以自己的表现“感动”王晨,那他这辈子就完了。因此他也完全不顾自己的面子,不顾礼节,在王晨面前痛心疾首地表现了忏悔。希望王晨能心软,给他机会。

    看到秦桧这副样子,王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得意感,这种得意感是因为折辱历史名人而生,甚至比收服岳飞这等名将的得意感还要重。原来历史上权倾南宋朝廷,执掌了南宋朝廷朝政大权几十年,被后世大部分人所知的秦桧,竟然跪伏在地上,任他处置,如何不得意?

    但这种得意感只持续了一小会,王晨就马上从中嗅出了不寻常,他清楚,秦桧这样做,肯定是有目的,有可能想投靠他。想到这,王晨心里一动,但依然不动声乐,再次示意秦桧不要这样,有什么话站起来说。“秦相公,今日本帅过来找你,也是有要事问询与你,你起来说话吧。”

    听王晨这样说,秦桧这才从地上起来,悄悄抹了一下磕红了的额头,但不敢坐,垂手恭恭敬敬地站在王晨面前,准备听候王晨的问询。

    “秦相公,你既然在本帅面前表示忏悔,反省了自己,想必也是知道自己做错了哪些事,”王晨面色平静地看着秦桧,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今日本帅就先听你言,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些有用的东西。”

    听王晨这样很含糊地说,秦桧心里咯噔了一下,隐隐的猜到了什么,但他依然抱有侥幸心理,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对王晨说道:“王元帅,犯官因为耿直上言而被金人掳到北方,原本是抱着为国一死的念头,但北地的又何苦让犯官无法忍受苦难,没能继续坚持气节,也没通勇气一死报国。在北地时候,犯官接受了金人所提,北人北归,南人南归的说法,同意将黄河之北割让给金人,并以父之礼相待……”

    “其实犯官这样做,也不是完全不管大宋的利益,只是觉得在我大宋无力抵抗金人入侵的时候,这是不得己而为之的策略,换取金人的罢兵,以图勾践之志。却是没想到,如今大宋朝纲在李相公、宗相公与王元帅等人的操持下,竟然焕发出如此的生气,王元帅率领的大宋禁军竟能连败金人,收复大量河山。在看到王元帅率军轻松收复太原,全歼金国守军时候,犯官就知道,在北地时候犯官所想是完全错误的。如今的大宋,根本不需要用屈辱的条件来换取金人的罢兵,我大宋军队完全可以击败金军。因此,犯官完全抛弃了以往的想法,认同了王元帅主导的,决不与金人和谈,要在军事上打倒金国,最终报仇雪恨的想法。”

    说完了这些,秦桧像个受惊的小媳妇一样,战战兢兢地站在王晨边上,头也不敢抬。

    “说完了?”王晨的口气依旧淡淡,“这是你这些天所想的?”

    “正是!”一听王晨如此说,秦桧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赶紧点头,“这正是犯官这些天所想的事,不敢有隐瞒,全讲给王元帅听了。”

    “但是我觉得你只讲了一点皮毛,真正有用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的提及!”王晨冷笑说道:“你别以为本帅不知道你和金人之间的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