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练!”她朝着季眠身侧的白衣少年喊道,企图用这样拙劣的方式吸引到他的注意力。

    孟闻练听到呼喊声,竭力踮起脚向声源望去,终于在路旁看见坐在马车上的自家阿姐。

    他颇兴奋地拉扯季眠的袖子:“是我阿姐,我先前跟你提到过的阿姐。”

    他不顾季眠心中如何想,拽着他就跑到马车前,将他推到孟闻缇面前,狗腿似的介绍道:“阿姐,这是季眠季兄,我在家里提到过的。”

    季眠无奈地露出了一抹和煦的笑:“见过怀宁郡主。”

    孟闻缇暗叹,弟弟一根筋蠢也有蠢的好处啊,倒是可以少费她不少心思。

    她也就装模作样地含起略显羞涩的笑:“季郎君不必多礼。”

    孟闻练不知二人一早就见过面,更不知他俩不仅见过面,私下交集也出乎意料的多,只是奇怪为何孟闻缇突然出现在此。

    要知道,他的阿姐,可是从来没有亲自来国子监接过他。

    面对孟闻练的疑惑,她转转眼眸仔细回想一番,然后渐蹙细眉,为难道:“方才我同父亲一道入宫,他急匆匆先回了府,好似等着有要事要与你说,我便在此处等你,好告知你一声叫你路上莫要贪玩,赶紧回去的好。”

    孟闻练“啊”了一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什么要事,有多重要?”

    不会是他把魏国公家公子的名贵的阴阳翅蛐蛐斗死的事情传到父亲耳朵里了吧?

    孟闻缇歪着头看他,十分不确定:“我也不知呢,父亲看起来心情倒是不佳,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孟闻练头皮发麻,欲哭无泪:“怎么办啊阿姐?”

    她顺势点点头,表示非常理解:“要不这样吧,你先乘我的马车回去,我便同季郎君一道走路回府好了。”

    见他犹犹豫豫优柔寡断的模样,她又好心提醒了一句:“父亲本就心情不好,你要是再回去晚了的话,难保父亲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

    面对贪玩不上进的儿子,景昭侯坚信乱棍底下出孝子的说法,能动手绝不多说废话。

    听到这句话,孟闻练心里的顾虑被打散得一干二净,他二话不说就踏上马车,回头对季眠抱歉道:“季兄,真是对不住,还要劳烦你把我阿姐安全送回家。她身子骨弱,请你多费心了。”

    身子骨弱?

    季眠抽抽鼻子,想起了初遇时和在华云观时,孟闻缇一身红裙在墙头招摇的场景,第一次对这个词有了深刻的认识。

    马车渐远,孟闻缇心中暗喜。

    她抬起手,故意露出受伤的右手,眯起眼睛笑得人畜无害:“季郎君,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