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来探望她,句句话里与她都不相干,真是难为夏叙姝心里还惦记着她昨日说的话。

    夏叙姝将食盒递给孟闻练,眼睛却是盯着季眠,

    孟闻缇索性用团扇遮住自己整张脸,不愿意多瞧夏叙姝一眼。

    可这夏家的祖宗显然不愿就此离开,她笑眯眯地看着季眠:“季公子这是要去何处?”

    还没等季眠接话,孟闻缇突然放下团扇,一张明媚精致的脸转向他,故作惊讶道:“季小郎君,你不是要回府吗?这景昭侯府可是大了,你第一次来定是不熟悉,我来送送你吧。”

    季眠默了一会儿,正要开口拒绝,又被她打断:“虽说我堂堂郡主,前去送你是不合规矩的,可你是客人,我也应该尽地主之谊,季郎君应当不会拒绝我吧?”

    言外之意就是,季眠,你不会这么不识好歹吧?

    季眠又默了一会,才沉沉应一句:“是。”

    她又转头望向没反应过来的夏叙姝,垂着眉眼抱歉一笑:“夏姑娘才来景昭侯府,便同阿练一起逛逛府中是否有夏姑娘稀罕的玩意儿,我同季小郎君就不奉陪了。”

    看着夏叙姝一副怒不可言的模样,堵在她心口的闷气也消散了许多。

    她顺手就牵起季眠的衣袖离开,直到走出两人的视线范围内,她才感觉跟在身后的季眠停下步子,连带着她的脚步一顿。

    孟闻缇疑惑地回头,只见少年面色如常,眸中墨色在阳光下浓得肆意惊人。

    少年轻咳一声:“郡主,可以放手了。”她这才惊觉自己手里还攥着少年的衣袖。

    她一贯是这样对待孟闻练的,所以下意识的举动也不曾让她觉得有何不妥。

    可面对季眠的好意提醒,她也并没有依着他的意思松开手,而是不怀好意地将他扯近些,微微屈腰玩笑道:“这有什么?季小郎君是不是忘了,在岐州的时候,你可是该抱的抱了,该搂的也搂了。我把季小郎君当作亲弟弟般看待,你便要这么见外?”

    季眠平静地等待着任由她把话说完,倒也不挣扎:“在岐州时事出有因,做不得数,在下到底不是郡主的亲弟弟,还望郡主不要像待世子那样对待在下。”

    “哦?”孟闻缇闻言乐不可支:“听你这话的意思,在岐州那样对我,并非把我当作阿姐般关切,那小郎君是不是也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季眠的耳朵被太阳晒得发红,他终于使力挣脱孟闻缇的束缚,后退半步之后垂目:“郡主慎言。”

    她手中一松,看着略显拘谨的季眠,突然就撑不住开始无声地笑起来,一开始只是双肩不停地抖动,后来她直接笑得弯下腰蹲在地上。

    孟闻缇抹着眼角溢出来的眼泪,声音都在打颤:“季小郎君,我一早便说过,你这小孩总是那么无趣,可总归……能使我这样欢喜。”

    季眠轻轻叹一口气:“郡主……”

    她整理好心情,重新站起来,正欲继续领着季眠走出景昭侯府的后院,却在直起身子的那一瞬间看见从对面朝她走来的景昭侯,跟在他身后的是下人口中杜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