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闻缇有些头疼:“怀宁认错。”

    “也亏得他没有一时冲动跟着你去永权宫,你这是关心则乱啊。”

    可真真是丢脸了。

    当时她觉得自己好英勇,为了心上人什么都不怕,没想到她才是那个笑话。

    她纵是脸皮再厚也不再敢往季眠身边凑,先前她隔三差五地就跑去上林园,如今整整半个月了,她都没在季眠眼前露过脸。

    太后身体逐渐康复,孟闻缇乐得清闲,也便收到了东宫太子妃杜凝光的邀帖,说是她院里的月季开了,是罕见的双色月季,一半红一半白的分外好看。

    她想着反正没什么琐事缠身,索性应了杜凝光的约,顺便留在东宫用过晚膳后再回自己的寝殿。

    可是她忘了,从东宫到寝殿,中途正巧会经过上林园。

    而且她还忘了,今日夜班正是季眠值守。

    以至于她走在路上,突然听见季眠的声音时,吓得直接从石子路上跳起来。

    她拍了拍心口,头一次主动离季眠远远的,尴尬地笑了笑:“季小郎君,可正巧。”

    季眠拧眉,疑惑地看着眼前不敢拿正眼瞧他的红衣少女,沉声问道:“更深露重,郡主怎么还在此处停留?”

    已经入了秋,她贪杜凝光酿的桂花露,叫涟娘早早捧着酒坛子回了寝殿,此时她正是一个人走在宫道上。

    她低着眉,面对季眠略显无奈的询问都十分没有底气。她抬头望着天上那轮满月,故作轻松道:“我不过是膳后消消食,不打紧的,我这就回去。”

    她抬脚就要走,却被季眠一把拦住。她听见季眠轻微的叹息声:“臣护送郡主回去吧。”

    孟闻缇一惊,慌忙摆手拒绝:“不必了,季小郎君好好当值,不要为了我误事。”

    换作以前,季眠若是主动提出送她回寝殿,天知道她将会有多开心。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在季眠面前只能想到自己前些日子丢人的姿态。

    “可如若经过上林园的郡主出了什么差池,臣依然脱不开追责。”

    季眠说得正气凛然,叫她没有理由推脱,只能让他跟着自己往寝殿方向走。

    季眠就默默跟在孟闻缇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打破这样诡异的沉默:“季郎君,你父亲还好吧?”

    “家父很好,多谢郡主关心。”

    之后,又是冗长的如死寂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