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闻缇握住他伸出的颤抖的手指,无视他的控诉:“阿练,你想去青州吗?”

    孟闻练脑子没转过来,痴痴地应道:“什么?”

    她耐着性子,又一次重复自己方才说的话:“阿练,我们去青州好不好?”

    “青州是你想去便去的吗?”他一时气不过,赌气似的别过脸:“这是你今日害我跌进湖里的原因?”

    孟闻缇但笑不语,直到大夫揣着药包走进来恭恭敬敬递到她眼前道:“郡主,这是为世子拣的药材,只要按时服用,世子定然能早日好起来的。”

    她接过药包扔至一旁,笑意不改:“大夫,阿弟这病是不是很严重?”

    大夫一怔,刚要回答,又被孟闻缇截住:“大夫,阿弟的病难道真的需要调理一年之久吗?”

    “啊?”年近五十的老医师心虚地擦擦汗,他明明记得才刚说过世子的身子并无大害啊。

    “是不是阿弟心情不好,病也好得慢些?若阿弟心情好了,病自然好得快了?”她继续问。

    “啊……啊对!郡主说得极是,世子这一落水,身子确实不如从前了,一定要好好调理身体。”大夫不明其意,只能顺着孟闻缇的话接下来,不过看到她满意的神色,他知自己并没有说错话,暗自松下一口气。

    躺在床上的孟闻练傻了眼。

    开玩笑,他现在都能蹦能跳的,什么叫身子欠佳?瞧不起他嘛?

    他作势就要掀开被子下床蹦跶几步给阿姐瞧瞧,却被阿姐狠厉的一个眼神瞪回来,于是他又悻悻地躺回床上装死。

    孟闻缇转身,又冲着大夫笑道:“希望到时候大夫能把方才的话转告父亲母亲。”见他为难的样子,她又安慰道:“放心,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定然不会累及大夫。”

    见大夫唯唯诺诺退下,孟闻缇一颗跳动不停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

    她反手握住孟闻练的手,极认真地看着他:“阿练,我知道你其实也很想去青州看看,那是父亲和黎娘子的故乡,我们马上就有机会了,你愿意帮助阿姐吗?”

    孟闻练疑惑地正过身子凝视孟闻缇——他的阿姐,是顶聪慧的女子,从来不做没有道理的事情。

    他动动手指,反握住她的小手:“阿姐,你要我做些什么呢?”

    “自然是……”她迅速地从他掌中抽出自己的手,将盖在他身上温暖厚重的被子掀起,冷气立马将只穿一件单薄白衣的他裹挟,叫他忍不住连打几个喷嚏。

    “让你乖乖听大夫的话啊。”

    孟闻缇不愧是孟闻缇,逼着孟闻练一晚上不许盖被子,原本没什么大碍的他在第二日清晨也开始发热了,加上大夫所说的话,连景昭侯也开始怀疑,自己傻愣强壮的小儿子是不是真的冻坏了身子。

    冻坏是冻坏了,只不过不是因为坠入学义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