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肖屿崇持续感到隐隐作痛,却又不好意思直说自己被一个女生打到内伤。廖茗觉坐在副驾驶座,一心一意摆弄着手机。真难想象,那样一张朴素的脸,那样纤细的四肢,下手可真够重的。

    “你还在联系同事?”他随口问了一句。

    她摇摇头,转过脸来时豁达地回复:“跟邓谆聊天呢。就是刚才那个人,我们今天才加的好友。”

    说到这个,肖屿崇就顾不上痛了。其实他刚刚就想问,碍于对方在场,外加他和她似乎也没那么熟,所以才住口。眼下正是最适合旁敲侧击的时候,没必要放过。他问:“他是谁?”

    “哦!他是……”本来想实话实说,但仔细一想,事情的渊源似乎有些深。该从哪里说起好呢?廖茗觉主动认识邓谆,主要还是希望能通过他和赵嘉嘉她们搞好关系,这动机不够纯良,说出来也怪难为情的。于是,末了,她只这么说,“一个朋友。”

    “……上次那个王良戊,你也说是朋友?”

    廖茗觉干脆利落地承认了:“对啊!”

    好怪。

    肖屿崇感觉被人强行喂了一只马蜂,胃里嗡嗡叫。

    她一解释更怪了。

    进家门,肖叔叔和肖阿姨正在看篮球赛转播,见他俩回来很高兴。尤其是肖阿姨,立刻嘘寒问暖,就要去给他们煮宵夜。肖屿崇的妹妹肖娅卿从沙发后露出脸,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你什么时候跟她关系这么好了?还一起回来。”

    “我刚下班,要不是肖屿崇来接,我就只能走路了。”廖茗觉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高高兴兴地作答,“真的很谢谢他。”

    肖娅卿微不可查地“切”了一声,轻轻地埋怨“又没跟你讲话”。廖茗觉倒也没往心里去,只要没指名道姓,她听不听一般都是靠缘分,眼下她的耳朵自然关闭了,所以不以为然。

    反倒是肖屿崇有点尴尬,尽管表现是脸色铁青,脾气很差地说了句:“我跟她是同学,一起回来怎么了?”

    他们俩上了楼。

    提到学校,肖屿崇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干正事。他千里迢迢去找她,为的就是当面提醒一句,毕竟都上大学了,如今孩子也早熟,她们又一个宿舍,谁知道那几个女生会搞什么鬼。要说不良少女,通过妹妹,他可算了解了不少。打起架来扯头发的,拿指甲挖别人的,想想就不得了。

    廖茗觉走进房间,打开灯,刚要关门,就被一股力气挡住了。

    肖屿崇想在门口聊完就走,索性抱起手臂,靠在墙边问:“打扰几分钟,你是不是跟同班的相处不太好?”

    其实他这个开场白就有点虚伪。肖屿崇自己也知道。

    毕竟军训这么久,他们男生宿舍当然也有夜聊。女生那边的情况他不关心,却也被迫听了一耳朵。目前来看,总体来说,最受男生欢迎的,还就是赵嘉嘉那一挂。又会收拾自己,和异性来往又开放。而事关廖茗觉,多半关键词是“奇葩”、“乡下人”和“学霸”。

    “学霸”肯定是褒义词。假如说“乡下人”是中性词,那么作为贬义词存在的“奇葩”则来自于学院新晋小美女赵嘉嘉的评价。

    她被讨厌的事已经连男生都觉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