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权家,与往常不同,即便夜色浓重,家中却仍陷在一片激烈的火药味中。

    “砰”的一声拍桌声,回荡出了隐约的回声。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了吗?”林若虹拔高了嗓门,强势质问着权诉,“现在怎么回事?什么叫晟宏拿不到手了?!”

    “你除了会责怪人,还会做什么?”权诉很少发脾气,即便面临这个棘手情况,也仅仅是面色凝重地端坐在一旁。

    “我们权家不管是你爸还是你,永远都被沈家压制,现在好不容易有翻身的机会了,结果呢?你告诉我这些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林若虹怒不可遏地吼道,“这事不怪你怪谁?!”

    权诉锐眼直直地扫向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要怪就怪你那个准儿媳太会未雨绸缪!”

    林若虹先是怔了半响,十几秒后,露出了嫌恶的神情:“她又怎么了?她难不成还能提前猜到自己死了?”

    “难说。”

    权诉对此仍一筹莫展。

    以沈学箴当时的反应来看,显然是已经没辙了,而他所说的“改日再详谈”,基本也是缓兵之计。

    不出意外,沈家是没可能留得住晟宏了。

    可偏偏他们传来的一张遗书图片,莫名成了最大的意外。

    “你难道不觉得很怪吗?”林若虹深表怀疑,“这遗书怎么本来没有,现在又突然有了?”

    “沈学箴的说法,是今天仔细搜寻了沈隐的遗物,找到了。”他叹息一声,“无论是字迹还是盖章都是本人真迹,这次,恐怕真得是让沈经坐收渔翁之利了。”

    “不……不可能!”林若虹捂着心口,体力不支地坐了下来。

    权诉冷冷地看她一眼,对仆人唤道:“把夫人的保心丸拿来。”

    接下来,便是忙碌的脚步声,以及林若虹艰难的喘息声。

    同一时刻,二楼的权仲森默默地阖上了门。

    也只有关上门的刹那,才能隔绝外面的一切。

    他回到床沿,重新坐了下来,深夜的权仲森仅仅穿了身藏青色条纹睡衣,精细柔软的布料,松松垮垮地包裹着他瘦弱却颀长的身子。

    他目光眺向了窗外,深邃如海的眸子中,覆上了一抹忧色。

    此时,一个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的男人缓缓走到他身边,男人面容瘦削,五官却柔和似水,和熙温暖的轮廓,似乎看一眼,就有治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