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彭枫这样说,夏博彦真生气了,高声说道:“彭枫同志,你也是老党员了,你难道忘记组织的教导了?咱们在进行革命的过程中,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种对我们有同情心,积极向咱们靠拢,又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人,不正是咱们团结的对象吗?你怎么能这样说别人?

    更何况这位可是咱们部队急需的紫清红药的后台大老板,如果工作做好了,将来可以为咱们增添多大的力量,你难道不清楚吗?”

    彭枫被夏博彦说得哑口无言,张着嘴半天想不出解释的话来,只好沉闷地说道:“好,这话不对,我检讨。但是,老夏啊,你不知道,我被这小子折磨惨了。这小子拿捏人的手段啊,唉!也还好是我,一般人都要被他弄出心脏病啊……”

    就把周文之前是怎么利用装电台的箱子吓唬他的,今天又是怎么让自己心惊肉跳的都对夏博彦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所以我才说这小子是个老狐狸啊,这人的心理都被他揣摩透彻了,就是我这种阅历丰富、意志坚定的革命者,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你说说我该不该郁闷和气愤。

    最气人的是,最后还得我主动开口去求他。

    特么的,又是美金又是药品,下的饵是又香又甜,老子能忍住不下嘴么?这小子就是个怪物啊。”

    夏博彦听得是哈哈大笑起来。

    彭枫没好气说道:“笑什么笑?这小子就是一肚子坏水,你居然立场不坚定,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哈哈哈……哎呀!笑死我了,我说老彭啊,你也不看看人家的年纪,这些举动不正是少年人捉弄人的调皮心性的真实写照吗?你一大把年纪了,也好意思和一个小年轻计较这些,要说是他的恶作剧,那也是善意的恶作剧,你想想,上次你们带电台进来是不是太草率和粗糙了一点儿?这么捉弄你一番,是不是会让你记忆深刻,以后就避免了这种错误?

    人家这才是高人,现在我都好奇了,怎么这个年纪就懂得那么多?妖孽啊。”

    彭枫这时也想通了,这还真是善意的恶作剧,就是让人心脏受不了。奇怪的是,虽然周文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但是并不惹人讨厌,反而还有一种关系亲近之感,就像是邻家调皮捣蛋的小孩,虽然有点儿烦人,但并不让人厌憎。

    这时夏博彦正色对彭枫说道:“他之前对你说那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我们,他无意参与政治上的争执,就是一心想抗日,他连成立城管科这种反日本间谍机构的机密都跟你说,就是给我们传递一个信号,这个机构不会针对我们,所以他才会聘请你去当文化教员。

    第二,他叫你老桥,也是告诉我们,他只会和你一个人打交道,闲人免谈。今后你的主要工作就是不断接近他,看看他到底还会给我们多少惊喜和帮助,当然,这事儿就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我会直接向老家汇报这个情况,省里和市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可是条长线。

    第三,既然他给出了善意的信号,咱们也主动一些,反正你也暴露了,连你的薪水是交给组织的事儿他都清清楚楚,你不妨就多要一些。他不是给你一年一千美金的薪水吗?跟他要两千,不,要三千。既然要资助咱们,那就多要一些。你想想,三千美金,明年咱们不但不用省里给经费,就是他们的经费咱们也能资助大半了。”

    “啊?”彭枫直接听傻眼了,自己去要钱,伸手要钱这种事儿没干过不是?一个文化教员年薪要三千美金,你还不如直接去抢,我咋开得了这口啊。

    “还有,咱们手头宽裕了,你就试试能不能从他手上买点儿紫清红药,一开始不用太多,细水长流嘛,等把运输渠道建立完备以后,再想法子批量购买。”

    彭枫这次不是傻眼了,而是直接又一次宕机了。

    拿人家的钱去买人家的药?亏你想得出来,还真是狠啊,刚才还说什么不把别人当肥羊,我看你下刀子的手段,那是直接就把人家当做肥牛宰啊,不,不是宰,这直接就是明抢啊,我怎么敢对那个小狼崽子说,真当人家是泥捏的,任你搓搓?

    心里又想起上次这个小狼崽子剿匪的情景,土匪窝都被抄了个一干二净,硬是没见着一个活着的土匪,都哪儿去了?肯定都是去阎王殿报到去了,这手段之狠辣果决,比那些杀人如麻的土匪也不遑多让。万一这小子觉得人善被人欺,翻脸不认人起来,自己牺牲也无所谓了,但是组织可就要遭难了。

    再想想这小子手下那些个如狼似虎的手下精锐,彭枫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夏博彦,做事不能太过啊。

    但还不等他开口,夏博彦仿佛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笑着问道:“是不是觉得我这是狮子大开口,怕惹怒了哪位?”

    彭枫说道:“我自己倒是无所谓怕不怕,我就是担心把他惹火了,反倒对咱们起了恨意,那就适得其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