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秋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溜达,五指捏成小拳头,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子。

    她性子淡泊不假,可也不是全然豁达,总归有几个眼不见心也烦的人。

    最烦的便是桑谨。

    这人是个纯粹的伪君子。

    在外人面前装得谦卑有礼,一到她跟前就横眉冷对,拿鼻孔看人,话里话外皆是夹枪带棒。

    毫无胸襟,实在没有多少男子气概。

    他这般对待她的理由也简单。

    无非是他从小恋慕温灵蕴,而温灵蕴一心向着她,正眼也不带瞧他。

    他因爱生了恨。

    不过恨的不是温灵蕴,而是她。

    少时在太学念书的时候,她和桑谨最得祭酒的喜爱,别人就总喜欢拿他们做比较。

    都说桑谨的诗词文章强过她。

    就连她爹也夸桑谨是“别人家的孩子”,成天苛责她不求上进。

    她反正无所谓,整天没心没肺的生活,上树掏鸟下河捉鱼。

    再后来进入国子监,潜心钻研学业的桑谨,彻底压了她这纨绔子弟一头。

    纨绔是她装出来的,屈居桑谨之下也是她心甘情愿。

    许是处处表现出来的满不在乎,刺伤了有心与她一较高下的桑谨,也辱没了桑谨热烈的少年心性。

    桑谨恨穷发极,搭错了脑筋,居然把温灵蕴牵扯了进来。

    在一个雪花纷飞的冬日里。

    桑谨拦住下课回府的她,指着她的鼻子道:“二公主是我的,总有一天我要娶她为妻,你离她远一点。”

    萧暮秋掸掸学生袍上的灰尘,笑他自不量力。

    “公主殿下,岂是你可以高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