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远山家的热闹恰好相反,现在的冷月家,是寂静的,是清冷的。

    大大的房子,楼上楼下,里里外外,只剩冷月一个人。

    过年的前几天,佣人张嫂回了老家。儿子思齐在大学附近的补习学校做兼职的老师,所以到年关了也没有回来。而李民呢,这几天竟也莫名其妙的吃住在酒楼,不见了踪影。

    夜深了,静幽幽的灯光,斜射在冷月的身上,反映著点点耀眼的光华。

    一身素白软缎睡衣,贴着她光滑的肌肤,软软的,软软的,一直软到她内心深处去。

    这柔软的睡衣,虽然带给她贴心与舒适,但同时也带给她一阵莫名的悸痛。

    她蓦地想起,这套睡衣,是母亲在世时,前些年送给她的过年礼物。

    也是春节那天,她和李民带着儿子思齐,到父母家过年。

    在外省市的兄长、大姐、二姐都赶回来了,他们带着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满满的十几口人。

    大家热热闹闹的都呆在屋子里,拆着互送的礼物,然后欢呼雀跃,彼此拥抱道谢,一片的欢腾。

    记得当时,她就试穿了母亲送她的睡衣,披上了姐姐送她的披肩,穿上了大外甥女送她的绣花拖鞋,戴上了兄长和嫂子送的一对金耳环。

    然后,她就拖拖拉拉,叮叮当当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弄的大家都笑弯了腰。

    外甥女说她像个吉卜赛的算命女人,外甥说还差一个水晶球,然后,调皮的侄女拿过一个皮球,就放在了她的手上,惹着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可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像一个梦,一个遥远的梦。

    现在,父母已经不在了。失去父母的兄弟姐妹,各忙各的,再难聚在一起。过年只是发发问候短信而已,哪还有时间千山万水的赶来聚会呢?

    她站起身,眼眶里有一阵的潮湿,头脑里有一阵的晕眩。

    她慢慢的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楼下,到了她和李民住的卧房。

    房间内,干干净净。

    床铺上,整整齐齐。

    “难道,这些天晚上他都没有回来住吗?”冷月叹了一口气。“看来他真的不打算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