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和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泣不成声,她真是失败,这么多年了,他丝毫没对她动过心,占了她的清白,却轻轻松松脱了身,可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如今,他拿剑指着她,无缘无故就质疑她,这是一点都不信她。

    玉和突然觉得,这个爱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真是狠绝,她做什么还要抱有期望,这天下,没有谁能帮她,伸手胡乱抹了把眼泪,连他也负她,还不是因为她太好欺负了。

    果真,人善被人欺。

    元慎一路冲出妖君殿,险些被巡逻的小妖发现,只好灰溜溜逃出了妖界,他拍打着自己的额头,这是做的什么混账事,明明是来杀她的,就算她是被冤枉的,他也该好好与她说清厉害关系,带她离开妖族的,可当她说与临渊情投意合的时候,元慎觉得心头冒出一股无名怒火,想也不想就轻薄了她,现在回想起来,肠子都悔青了,他真是个混蛋!

    他不觉得自己是在吃醋,只心想,占有了她,便觉得她是他的了,所以不容别人觊觎,一定是这个原因,这是男人的占有欲和征服欲在作祟,一定是这样,这个习惯不好,必须要改掉才行。

    此处是人间,元慎踌躇了两日,觉得无论如何,还是要带她离开妖族才好,与虎谋皮,哪能有好下场,更何况,临渊死的时候,几乎聚齐了整个修界,她若与整个修界为敌,那与玉霄有什么区别,无论哄也好,骗也好,不能让她再错下去。

    还未出门,却碰上了昆仑弟子,一行十余人,由陆骞师伯带领,奉风荀子的命令要带他回去,陆骞道:“元慎,你该回去了,难不成真要我和你风师伯,拖着老弱之躯,为昆仑操心吗?”

    这一次因为玉和的事,闭关的风荀子和陆骞都出了洞府,虽然风荀子将玉和废了修为,逐出山门,又交由修界众人处置,但昆仑地位大不如前,哪里还有当初道家之首时的魄力。

    此时,正需要有人来挑起大梁,整复昆仑,可当年,风荀子为了栽培东寻,避免弟子们为了掌门之位争个头破血流,并未培养其他弟子,所以元慎他们这一辈,除了他与东寻,其他人属实没有掌门之才,文苏宽厚却文弱,葛忽旸虽正义却鲁莽没心机,屈新平为人一板一眼,云晓峰性子冷漠,其他弟子学成后或拜别山门,或资质平平,都不适合当掌门,算来算去,也只有元慎能挑起大梁了,这也是风荀子不管不顾一定要保住他的原因。

    元慎嘲讽:“昆仑一派的担子实在太重,弟子挑不起,师伯们还是另选德才兼备者任之吧。”

    陆骞劝他:“你不要意气用事,昆仑仙山上共有一百三十人,都在盼着你回去,你风师伯说,从今往后,他不会再插手。”

    元慎摇摇头,他又不是毛头小子,谈何意气用事一说,若非风师伯半点情面不留,师父她怎会沦落到此番田地。

    陆骞道:“罢了,我说这些你定不愿意听,前几日,娄可任召集了诸派掌门人商议共同讨伐妖族,今日是最后一天了,你去不去?”

    元慎倒是起了兴趣,一切都是夜惊川害的,若能拿下这老贼,再好不过了,他道:“我去。”

    这次的大会是在长白山召开的,娄可任高坐上首,元慎进去的时候,修界众人似乎没看见他一般,只有几个既往受过他恩惠的愿意卖个面子,打个招呼,元慎的座位排在了蓬莱、蜀山、茅山一列,居于长白山以下,昆仑以前是大道之首,都是坐主位的,修界这是默认长白山取而代之了。

    令人大感不快的是,倾瑶山竟然仅居长白山之下,临晏一身华服,意气风发地端坐堂上,这样的小人,因着出卖临渊竟然备受娄可任青眼,又见修界众人并无异议,元慎愈发觉得场面恶心。

    娄可任存心为难他:“元掌门为何姗姗来迟,大家还以为你是不愿与妖族为敌呢?”

    姗姗来迟这四个字是用来形容女人的,这是故意给他难堪,元慎道:“斩妖除魔是修界共同的责任,我昆仑哪有不参与的道理,只是门中杂事缠身,故来得晚了些,幸好诸位决策未定,元某总算赶上了。”

    临晏笑道:“我相信元掌门与我一样,公私分明,不会偏私,不然那日处置妖女时,也不会到场,只是可惜,让她逃了,元掌门,下次举起剑来,可不要再犹豫了。”

    元慎心中愤怒,面上神色却不变:“斩妖除魔,自不会手软。”

    蜀山掌门容净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是道友,别为这种事伤了和气,对了,方才说到哪了?”

    灵兽门高威心领神会,道:“说如今,妖族动荡不安,该静观其变、坐收渔利,还是该火上浇油,一决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