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赵锦音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周围黑漆漆的,只有好远好远的地方有那么一盏昏黄的灯光。

    这是,真的死了吗?

    地府的待遇还不错嘛,竟然还给安排床睡觉。她双手撑了一下床板,半靠在床壁上,动作间身上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正常嘛,死都死了,难道灵魂也能跟着疼不成?

    她难得豪爽一次,把所有的规矩都抛在脑后,连寻一双鞋都来不及,就这样赤着脚下了床,借着昏暗的灯光往门外走,心如飞箭。

    真是一刻都不想耽搁了,赵锦音一把拉开门,看到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如她这里一模一样的房间,只是门上编号不同,像极了凡间的客栈。她无暇她顾,辨认了方向往外走,一心去找那位名叫孟婆的姑娘,求上一碗孟婆汤。

    恶心事儿遇见的多了,她虽说吃了亏,但是有仇当场就报了。即使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小命,她也只觉得畅快。如今,前尘皆是过眼云烟,她只想为来生求个真真正正的重新开始,从懵懂稚童一路过下来,造化随缘。

    孙言刚端了药上楼,就看见之前宗主救回来的那个小姑娘穿着里衣,一把拉开门就往外走,路过他连停都没停,直奔楼下,目标明确地跑到了宗主单独坐的那张桌子上对面,一屁股坐下,手还顺势拍了一下桌子,发出老大的声响,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就是他们老大?”赵锦音见的人多了,她循着声音走下楼,一眼就看见了鸡群里的那只鹤。这男人【细眉杏目,相貌是一种锐利的俊美】,他一手端着酒杯,靠窗独坐,看似闲适地打量着外面的风景,实则另一只手一直【压在佩剑的剑柄上,神色如弦上利箭,蓄势待发】。这样的男人,从来都是遇山开山遇水劈水,你一见他,便知这是个不好惹的。

    若是换做以前,赵清音是愿意欣赏这一类男人的,就单凭他这一根铮铮傲骨,即使态度再恶劣,她也愿意多聊上几句,不为别的,养眼。不过现下,她没这个心情。所以她冲过去一屁股坐下,还拍桌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些都是小节,他定不会计较。

    果然,那男人把头转回来看她,也只是轻慢地从喉咙里压出了一声“哼”。

    殊不知,那些看见她跑去招惹自家宗主的门人看见了这一幕,都暗暗在心里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孙言站在楼梯上吓得碗都砸在了地上,一碗药一滴没剩。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在了自家宗主身上,总觉得他下一步就会抬起胳膊,一鞭子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给抽飞。

    当事人完全没有自觉,见对方给了回应,她立刻单刀直入,“我们不说废话,我只问一句,汤呢?”

    “什么汤?”江澄看着坐在她对面张牙舞爪的小姑娘,耐着性子问。这姑娘应该是刚从床上爬起来,昏迷了两天一夜,不好好待在那里等着喝药,跑我这里要什么汤?

    “什么汤?”赵锦音一下子不高兴了,“死人喝的汤!孟婆汤!不是说死了之后要走黄泉路,过奈何桥,还要看了望乡台才能投胎转世吗?我都不看了,你只管拿了孟婆汤过来,我喝完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之后如何,全都任由你等摆布。”

    她说着说着,又委屈起来,“你们若是还有些良心,就给我转世一个好人家,离那些脑子有病的玩意远些。我招谁惹谁了,才十五岁就要碰见这种事。我吃喝玩乐怎么了?我不好好练剑怎么了?我结不结金丹关他们什么事?又没吃他们家的米,我师尊都没说过我一句不是!”

    江澄听得一头雾水,却也知道这小姑娘恐怕是受了不少委屈,现在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什么话都不管不顾地往外说。正巧他的人没有查到她的来历,如今听听倾诉,也能探探底细。他不动声色地拎起茶壶给她添了一杯茶,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赵锦音得了暗示,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水,咂了咂嘴,又嫌弃地放了回去。她锤了锤桌子,更加气愤,“还有那个女人,空口白牙,非说我把自己画的妖里妖气,死缠烂打的勾引他们家大师兄!天地良心,我连她是谁都搞不清楚,更别说她们家大师兄姓甚名谁?自己喜欢就去争取,实在不行把她们家千好万好的大师兄拿根链子拴起来别让他出门啊!我是同辈里年纪最小的,打开窗户喊一声,漫山遍野都是我师兄,我哪知道哪个是她心尖尖上的大师兄?”

    “噗呲~”孙言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已经淡定下来,跑到旁边桌子坐下,听那小姑娘讲故事。不只是他,如今大堂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放轻了动作,听着这小姑娘说话。

    听见笑声,赵锦音回头看了他一眼。眼波微横,风情流转,最是无辜也动人,不知道看酥了多少人的骨头。我的乖乖,要不人家说她勾引人家大师兄呢。才十五岁就已经这么要命了,再长两年,眉眼长开,这姑娘指不定是何等绝色。有她在,任是什么男人也看不到其它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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