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归无奈“在下是不及姑娘远见。”

    凤执看着他,笑了笑“你有感恩之心,向着我,我很欣慰,但眼下你是陛下的臣子,不要表现得太明显,不然让陛下起了疑心,对谁都没有好处。”

    玉子归抬头,有疑惑,但很快自己就解答了,庄王与姑娘是父女,但陛下与姑娘之间还隔着君臣。

    凤执心情不错,起了提点之心“我且问你,若你是上位者,有一个臣子,对你有利用价值,但你很不喜欢他,他也一点儿都不讨喜,你会不会任用他?”

    玉子归一愣,下意识的回答“会。”

    凤执抬眸“你倒是理智,但不是出于本心,对么?哪怕你任用此人,心里还是会有疙瘩,那人的能力摆在那里,但他越是能耐,你心里的厌恶就会越深。”

    玉子归沉默了,确实如此。

    凤执看着门外“你的想法并不错,这就是人性和人心,但是这是朝堂啊,人心最复杂、最强烈的地方,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杀人不见血,哪怕是你觉得很仁善的人,也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举起屠刀,所以,何谓面善?又何谓讨厌?”

    “譬如眼下,封家对陛下有利,可巩固皇位,而封家想要获得权势,自然会为陛下尽心尽力,相互利用,并无不可。”

    “为君者御下,不该以自己的喜恶为标准,但任何人都改如此,把喜恶摆在前头,就会看不清局势,更谈不上利弊,都被遮盖了。”

    玉子归醍醐灌顶,瞬间茅塞顿开“在下多谢姑娘指点。”

    人很容易钻死胡同,有些道理看似简单,可没人指点,终身都不一定悟得出来。

    凤执歪头“说起来,云双真该感谢我,难得拾到这么一颗明珠,最后竟然让她捡了便宜。”

    玉子归失笑“姑娘您可别取笑在下了。”

    凤执喝了口茶“回去吧,待久了让人怀疑。”

    玉子归起身“在下告退。”

    等他转身,凤执突然喊住他“玉大人。”

    玉子归转过身来,凤执端坐,目光清明的看着他“官场难测,人心易变,别把现在的自己弄丢了。”

    明明是个比他年纪还小的姑娘,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个历尽千帆的智者,他深深弯腰一礼“在下定铭刻于心。”

    朝中局势变化万千,终于先太子被送入了皇陵,刘国栋被查出谋害三皇子,斩首示众,刘家直接被褫夺国公封号,流放千里。

    梁家算是比较好的,梁太尉知道自己无力回天,当机立断,送上自己手中掌握的一些人的罪证,将功补过,自断一臂,勉强算是保住了梁家。

    师策那厮可不觉得梁家做出多大贡献,在他看来,势力啊,罪证啊,都是虚的,只有钱财那才叫实际,于是想方设法从凤执这里抠了些消息过去,直接用罪证查封了梁家的几处庄子还有赌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