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吉十七年三月,王韶的五万大军和俞龙珂部的两万吐蕃军已集结在秦州境内,准备向木征发起进攻。

    俞龙珂早在胜吉十六年八月份便被王韶招降,王韶果然按他所预想的那样,只携了数骑孤身深入俞龙坷的营帐,与俞龙坷推心置腹,坦诚利害,甚至夜宿蕃帐。王韶的胆识与说辞打动了俞龙珂,不久俞龙珂便率十二万部众投靠大周。这位青唐地区规模最大的一支吐蕃部落首领,非常仰慕包拯的清廉名声,要求朝廷赐为“包”姓。皇帝柴勐也就做了顺水人情,赐俞龙珂名为“包顺”。

    大周选将练兵、招降俞龙珂、派遣大周各名刹高僧前来秦凤、陇右、河湟地区说法,这三招一出,怎能不引起木征和董毡等人的注意。木征在胜吉十六年九月与秦凤路制置使王韶进行谈判,在谈判中王韶一再申明,朝廷对俞龙珂的招抚只在解决边患,并无意取渭、河一地,也无意掠夺蕃人财富,双方立誓互不侵犯。

    岂料王韶在秦凤路禁军刚整编完,便把五万山地野战军拉到秦州与河州的边境进行拉练,顺便动员各族民夫于秦州边缘,战略地位十分重要的古渭寨(陇西县附近)修建了一座驻扎禁军的城堡。

    古渭寨除了地势险要外,还有一个绝佳的好处,就是临近青唐盐井,此处盐井是陇右吐蕃主要的食盐产地,每日产盐获利可以购买军马八百匹。

    古渭寨一建起来,便绝了木征的财路,木征如何能忍,派兵与王韶争夺了一番,不仅没有夺回盐井,反而被王韶部下大将苗授将古渭寨以西的渭源堡(今甘肃渭源县)也取了下来。

    木征战既不胜,便越过王韶直接告了“御状”:“王韶元与我咒誓约,不取渭源城一带地及青唐盐井,今乃潜以官职诱我人,谋夺我地,我力不能校,即往投董毡,结连蕃部来巡边。”

    柴勐见了木征的来信,不禁哈哈大笑,给王韶下旨赏赐,并下旨申斥木征“言语悖慢”。

    木征的使者满怀憋屈将官家的旨意带回河州。没想到刚走到秦州便看到整个秦州已开始动员起来,全力支援近百年来大周最大的一次开疆拓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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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不投机,这便开打。王韶根本没想过等木征的求和或皇帝的旨意。他希望从古渭寨向西,尽取熙(甘肃临洮)、河(甘肃临夏)、岷(甘肃岷县)、洮(甘肃临潭)、迭(甘肃迭部)、宕(甘肃宕昌)等州,将陇右吐蕃尽收囊中。

    而进驻渭源堡只是王韶的第一步,只修整了五日,王韶便以当地蕃部大首领蒙罗觉抢劫西域商人般擦和“不肯内附”为由发兵讨伐。击败蒙罗觉后,王韶大军攻占乞神平堡。

    吐蕃部落并不甘心失败,聚集军队在抹邦山(临洮岚观坪)与宋军相持。面对吐蕃军队占据有利地形的态势,不少军将心存忌惮,曾商议撤军稳定已占有的两百里边地,但王韶严令不许,并与诸将言之:“有言退军者,皆斩!”。

    诸将不敢懈怠,拼死拥上面对面隘口,夺了抹邦山。吐蕃守军大败,大周山地野战军趁势焚烧对手的军营,“获酋虏,器甲,洮西大震”。

    身在河州的木征,还在等着大周回复的诏书。结果等来的是,王韶带兵西征的消息。

    木征大怒,亲率骑兵大军渡洮水前来援助。他召集吐蕃溃兵与禁军对峙,但王韶却不想在抹邦山和木征硬拼。

    王韶本来的战役目标,也不是抹邦山,而是武胜城。攻击抹邦山,不过是声东击西之策,不成想钓上来“木征”这条大鱼,也算是意外之喜。王韶令部将景思立、苗授,各率一万野战军与包顺的两万吐蕃兵出竹牛岭南路,虚张声势,牵制木征主力。

    王韶则亲率三万野战军,由东谷小路偷袭武胜城,王韶在距离武胜城十里的地方与吐蕃军步兵遭遇。吐蕃军并无防备,又是临时集合,三万山地野战军练军已久,早对每具敌首五贯的赏钱垂涎已久,见到阵型大乱的吐蕃守军,仿佛就象看到一串串移动的铜钱,王韶一声令下,手下的将兵便象虎狼一样扑了上去。吐蕃军立即崩溃,能逃得性命的不足一成。

    木征派驻武胜城的大将瞎药,看到大周禁军凶狠毒辣的气势,哪里还敢硬抗,忙弃城而逃。王韶不费吹灰之力夺下武胜城,命各军进行休整,由于攻其不备,野战军损失微乎其微,只损了十三名士兵,伤了三十余人。

    木征得知武胜城有失,急忙弃抹邦山来与瞎药合兵,欲复夺武胜城。景思立、苗授两将衔尾追杀,将蒙罗觉的部众又剿灭了一半,蒙罗觉也被阵斩于马下。蒙罗觉的掩后为木征争取了时间,木征的五万骑兵精锐再次抢渡洮水,驰援武胜城。

    到了武胜城下,木征大军遭到了王韶野战军的前后夹攻,再次溃败。曲撒四王阿坷率所部两万余人投降。

    木征带着近两万败兵,逃向巩令城,景思立率一万本部骑兵紧追不舍。木征进城后,城门尚未来得及关闭,景思立的军队便已追至城下,上千只弓箭将城门附近射成一边死地。木征见势不妙只能穿城而走,景思立趁机夺了巩令城。原本在城中驻守的木征之弟结吴延征无奈,只能率其族二千余人,和当地吐蕃大首领李楞、占呐芝等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