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密信乃是两浙路内监使吴大用所奏,信中几乎全是对昌国富庶的夸张描述,连篇累牍描写沈方的各种离奇事迹,只以书信而论,这沈方几乎已经成了妖人,无所不精、无所不能。不仅发明了火枪、玻璃、水泥、织布机,发明了叫做扑克牌、麻将、足球的娱乐活动,而且还编写名为《三字经》的小册子,在杭州等地流传的《小猪蕙儿》也是沈括三子在沈方指导之下所绘,还有钢琴、铅字印刷、各种印刷字体皆是沈方所创。另外还随信寄来了沈方在离开杭州时,在武林山下写下的“瘦筯体”真迹,这书法已被柴勐不知道放到什么地方,但是除此之外的内容便让王安石咋舌不已,使他不禁想起坊间的传闻,《明月几时月》的作者便是沈方。

    王安石看过之后面无表情地将此信交给旁边的章惇。

    柴勐又走了几步,扭过身来盯着王安石道,“石相,以沈方之才干,可能是飞扬跋扈的纨绔子弟?”

    “回禀官家,才干和品性并无关系。”

    “无关吗?有道是言由心生,能编出《献给可儿》此等乐曲的人怎么可能是恶俗之辈,品性差之人或许可能出口成章,但怎么可能写出《明月几时月》这样的词句,至于沈方的书法,吴成,拿过来。”

    吴成赶紧将一个装裱好的条幅送到王安石、章惇两人面前。

    “心术不正之人,能写出这样的字迹?!”

    王安石见了沈方手书的《鹧鸪天·扑面征尘》,忍不住说道,“这不可能是沈方所书,此笔迹的功力足有几十年,沈方不过十五、六岁,岂能有如此功力?!”

    王安石也是书法大家,一眼就能看出笔迹的笔力深浅。

    “朕也写了几十年的字,难道看不出笔迹功力?!只是几十人亲眼所见,这种事情,吴大用岂敢欺瞒于朕。”

    王安石张口结舌说不上话来。

    “难道真有转世之说?!”柴勐叹道,如果有转世之说,那什么帝王霸业便没有用处,不如修下来世,才是正果。

    王安石答不上话,章惇虽然精通命理术数,但对转世之说却并不相信,自然也没有回话。

    秦源一心想着陷害沈家父子,此时便借机奏道,“启禀官家,这沈方多智而近妖,如今又故作姿态,包藏祸心,是否转世姑且不论,京城却留之不得,不如将沈方捉住之后发配至边地,令其永不得返回中土,以绝后患。”

    “先见见此人再说,这半年来,关于他的消息,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若是婧儿平安无恙,倒是可以将他流配到荆湖之地。”

    正在这时,吴成走了过来,“启禀官家,于殿帅将昌国公带到。”

    “让昌国公就在宫内歇息,等沈方缉拿回来后,一并问话。”此时,柴勐对沈方充满戒备,连带牵怒至沈括,却并不想见他。此事与沈括并无关系,将他请进宫也只是软禁起来,以备不测,若沈方知道沈括被软禁在宫中,必然不敢轻易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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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去搜捕沈方之人除了殿前都指挥使、开封府、大内高手之外,御拳馆金台之下所有的天级教头全部出动,周侗乃是天级教头中武艺最为出类拔萃之人,若连周侗也不敌沈方,其它天级教头自然也不是沈方对手,但是这些人并没有见过周侗出手,只道是普通的换元境界高手,几十个天级教头一拥而上,便挤也能将此人挤死。

    周侗并没有给其它同僚讲自己被沈方一掌打晕的事实,在只有金台一人在场之时,周侗才将矾楼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讲给了金台。

    金台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沈方难道竟是换元中期,甚至后期的高手?”

    “定是换元中期之上,我竟然一个回合也坚持不下来,普通的换元境界高手岂能有此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