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看到眼前三人,说话之人身材魁梧,看上去颇为英武,便是民间传说中“拳不过金”大周武功第一人金台。金台身后还有一人,其中一人乃是看上去有些无奈的周侗,见到沈方看他,露出讪笑的神色;另一人则是年过五旬的白发老者,面无表情,古井无波的站在金台之后,看上去并不起眼,但沈方一眼便看出此人的修为已至换元境界后期,只比自己略低一线。

    沈方在打量三人,三人也在打量沈方。周侗看到沈方身衫整齐,心里便放下一大半,而金台则惊讶于沈方的年轻和从容,至于元木子则神色愈来愈严肃,他看出沈方乃是换元境界,但到了什么阶段却不能确认,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沈方有意收敛自己的气息,另一种可能便是沈方的修为已超过自已,在修为的压制之下,自己无法准确感知对方的气息。

    在此小院之中,元木子找不到沈方需要掩饰自己修为的理由,但同时他也坚决不相信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修练的速度居然能超过服尽灵丹妙药,常年在昆仑圣山修行的自己。正在他心念电转之间,忽然听到沈方轻笑起来。

    “金馆主,早闻大名,没想到却在这样的场合见面了,只是不知你身后这位道长是何方高人,可否为沈某引见?”

    没有等金台介绍,元木子便昂然走到前面,沙哑如同金石摩擦的声音响起,“昆仑山紫霄观纯元子座下大弟子元木子,见过沈道友。”

    沈方眼睛一缩,认真地感知了一下周围,没有感知到杀机及危险,知道纯元子自持身份,没有亲自到场。“纯元子道长半年前曾见过一面,现在已成为国师,沈某早就应该登门拜访,只是琐事缠身,未得一见。”

    元木子见沈方托大,用师尊来压自己,也不为所动,淡淡道,“师尊也多次提到沈道友,我那小师弟原本只是以为死于天师道张茹之手,沈道友只是恰逢其会,如今看来,却是师尊小看了沈道友。沈道友已有如此修为,我那小师弟必然不是对手,贫道回宫之后自会禀报清楚。”

    沈方哈哈大笑,“元木子,别拿纯元子来压我,别说你师父不在场,就是在场,我也一样不放在眼里。”

    元木子见沈方轻视师尊禁不住勃然大怒,便要发作,沈方却不再看他,对金台说道,“金馆主,你能想到请纯元子出手,也算看得起沈某,不知可敢与沈方比拼一下拳脚?!”

    元木子浑身热血仿佛被憋住,发作也不是,压也压不下来,他明知沈方是故意扰乱自己的节奏,但还是控制不住对沈方的恨意。此时哪怕沈方只需正眼看他一下,他也会发出雷霆一击,可是沈方现在对他一点防备也没有,此时他若出手,与偷袭无异,他年已五旬,在金台、周侗面前偷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好说不好听啊。

    金台见元木子言语之间落了下风,沈方不管元木子,直接盯上了自己,不由苦笑道,“沈前辈说笑了,晚辈补元境界,岂是前辈的对手。”

    “废话少说,我岂会以修为压你,这次比拼只限拳脚,若你能赢我,自然将公主还给你,你若输了,可是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金台硬着头皮道,“不知是何事情?!”

    “现在却不能说,只是肯定不是让你违背良心本意之事。”

    金台还在犹豫之间,元木子在旁冷冷道,“金馆主,你便前去动手,若沈道友敢用修为压你,贫道必不肯坐视不理。”

    金台看不出沈方的深浅,但是对元木子的武功却深信不已,元木子已是此时京城武功仅次于纯元子的存在,离纯元子那近乎神仙的修为也只有一步之遥,有他作后盾,自己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那晚拳便斗胆请教沈前辈的拳法。”说完便摆了个礼拜观音的起手之式,却是晚辈向前辈请教之时的起手招式。

    沈方哈哈一笑,便向金台冲了过来,他的速度极快,金台已做好与沈方对冲的准备,但沈方临近他之时,却突然增加了气息,锋芒直指元木子。

    元木子的注意力虽然在沈方身上,但他只道沈方与金台比拼,防备之心便减了七八分,如今见沈方突然发难,矛头直指自己,瞬间全身寒毛直竖,他动运全身的内力拼力一挡,昆仑山绝妙的招式却一个也来不及使出。

    沈方的拳头与元木子的身躯猛烈地碰撞在一起,元木子便象一个巨大的沙袋被打退三丈远,直接将院墙击倒了一面,元木子气血不顺,惊怒之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金台、周侗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收了拳势若无其事的沈方,和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的元木子。这个场景,他们只觉得实在难以相信,沈方居然敢偷袭昆仑派大弟子,而元木子居然不堪一击,这两个事实都让他们难以接受。

    “沈方!”元木子手指沈方怒喝道,“我师弟元真子因何而死,现在一清二楚,全是因为你的奸诈,才使张茹有可乘之击,我昆仑派与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