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冷哼了一声,“哪里是什么躲藏,分明是将你做为人质。”

    柴婧看着沈方,摇摇头道,“沈公子,你以后别装坏人了,你装的一点也不象,父皇、纯元子道长他们一眼便看穿了。”

    沈方暗叫惭愧,他虽然强迫自己胡作非为,但毕竟来自于后世,对于一些最基本的公德,还是他心中不可逾越的界限。

    “好人总被欺负,坏人却如鱼得水,最可怜的便是,想当坏人都当不成。”沈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便一个闪动,消失不见,只有玻璃窗户突然开合了一下。

    “公主,可有什么吩咐?!”门外的侍女听到房屋里面的动静,便在门外低声言道,四公主的脾气很大,除了爱着男装之外,没有她的同意,宫女们一概不得进入她的闺房。

    春兰殿的正房之内,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柴婧的声音,“准备一下,去太后那里请安。”

    柴婧的生母兰贵妃在柴婧三岁时便因病去世,作为柴勐最小的女儿,柴婧在皇太后所居住的坤宁宫长大,甚得皇太后的宠爱。圣母皇太后如今已近八旬,却思维敏捷,眼不花,耳不聋,堪称人瑞,也正是因为皇太后寿数甚高,柴勐才对自己的寿元颇有信心。大周开国皇帝周世宗柴荣在位三十六年,先皇周仁宗柴冒在位三十二年,柴勐有信心再做二十年的皇帝,界时将远超周世宗柴荣的在位年份,当然功业也会远超周世宗,只需要将西夏和北辽荡平,即可恢复强汉、盛唐时的疆域。

    圣母皇太后闺名邵玉涵,她出身卑微,但在十六岁那年随父亲进入秦王府后,竟得到了秦王柴冒的宠幸,被册立为王妃。秦王柴冒在周德宗柴温的十三个儿子中排行第七,无论德、才、威望均与太子之位差之甚远,但自从邵玉涵成为秦王妃后,柴冒便象是变了个人,一改以往养马斗鸡的恶习,为周德宗办成了许多棘手的难事,最终在襄佑十七年被册立为太子,并于同年登基为帝,是为周仁宗。柴冒登基之后,励精图治,任用范仲淹、晏殊、包拯、狄青等文臣武将,巩固了燕云之地,将北辽驱逐于长城之外。邵玉涵则被册立为皇后,她整治后宫,提倡节俭,并亲自教宫女、宦官读书习字,在周仁宗在位之时,邵玉涵便因其贤德之名,成为京城百姓顶礼膜拜的对象。仁德三十二年,周仁宗柴冒因病去世,邵玉涵选择自己的二儿子柴勐登基为帝,建国号为胜吉,自此便退出大周的政治舞台,在大内坤宁宫颐养天年。

    皇太后听完柴婧讲完事情的原委之后,抚摸着柴婧光滑如丝的秀发,过了许久才用苍老的声音说道,“我家乖孙女长大了,知道选如意郎君了。”

    “老祖宗,那沈方确实无礼,孙女还看不上他,只是他罪不至死,父皇何苦对他赶尽杀绝。”

    “好!好!我家乖孙女心气高,这是好事。你父皇所担忧之事,也不无道理。不过,那沈家小子不会那么容易被你父皇捉住,他再闹上一阵子,还是会乖乖地跑到宫里来。”

    “老祖宗,孙女知道你一向高深莫测,只是这次可不一样,父皇不仅派了装备有火枪的禁军前去捉拿,还有昆仑派掌门纯元子也带着手下七大弟子在京城布下天罗地网。如是被禁军捉住还好,若是被昆仑派捉了去,沈方哪里还有命在。”

    “还说看不上他,婧儿如实和我讲来,若你对他有意,我便命你父皇收回成命,将他招为附马。若你看不上他,我何苦让你父皇添堵。”

    柴婧知道沈方的命运或许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她很想保持矜持,但此时又哪里有时间供她犹豫,只过了几息时间,柴婧便羞红着脸说道,“全凭老祖宗为孙女做主。”

    皇太后笑了起来,但柴婧慌乱之中并没有发现皇太后的眼神之中竟然有几分悲哀的神色。

    “朝会之后,我会和你父皇提起此事,在这之前,希望那沈家小子不要惹出大麻烦。”

    “他不会的,他和我说了,只是去打几个人。”

    “他和你说了?他难道在宫中?!”

    “啊?!”柴婧知道自己说漏嘴,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沈方昨天在离开之时说过要收拾昆仑派的道长。”

    “你父皇不是在你到了琼楼宫才安排昆仑派的纯元子前去捉拿沈方吗?!”

    “老祖宗,你的记性真好!”柴婧转移话题。

    “傻孩子,沈家小子既然敢一个人闯入大内,他还有什么事不敢做,你还替他担心?要担心的恰恰是你自己,他这样的人注定处处留情,你虽然贵为公主,但是在他眼里,却和寻常女子并无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