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书去报官时一表明自个是诚王府的下人,那京兆府当下在办公的最高品级府丞蒋大人登时来了精神,带着衙役即刻出发,来的时候还见证到了京大街长队如龙的盛况。

    好在有仪仗和衙役开路,生生地在人山人海中劈出一条道,让其顺畅地到了满香阁前。

    此时安叔和妧娘正投入到紧张的待客工作中,没空出来接待,门口是一排老兵,那闹事女子被捆住手跪在中间,低着头不发一语。

    郑清婉在楼上隔老远看到京兆府的标志,便稍微整理了下仪容,带上帷帽在府里下人的簇拥下出了满座楼。

    府丞蒋大人着四品深绯色绣云雁的官服,看见有一盘妇人发髻的女子被众星拱月围在中间往他这边走来,瞧她头戴金翠花钿,身着云纹绉纱对襟大袖,心下一转便知是玉书口中说的世子夫人。于是没待她走近便探身向前打了个千,“下官给世子夫人请安。”

    “大人快快请起,当不得如此。”郑清婉这话实属自谦,她作为世子妃乃一品命妇,即便抛去爵位,仅论谢毓金吾卫统领一职,她作为他的正妻,也当得起府丞的躬身礼,只不过人情来往,不好太倨傲。

    “叨扰大人原非我本意,实在是这女子拿着假的妆品在闹事扫了不少兴。”郑清婉戴着护甲微扶了下发髻,脸上笑嘻嘻,眼睛里却带了许多狠厉,“您知道的,满香阁和满座楼毕竟是太后亲赐的匾额,断不会做那些下作的事,刚刚那满香阁的掌柜也出来证实了,确实不是咱们铺子的事,还有劳大人将此女带回去好好审问了。”

    “应该的,这本就是下官的职责所在。”蒋大人在官场沉浮多年,瞬时明了她的意思,“下官将其押解回府衙,若有消息,必会报给夫人您的。”

    “报给我其实也没什么必要,我本就是只在满座楼用膳听到楼下吵闹而已,您若有心,不如直接报给满香阁好了。”郑清婉给身边的玉画示意,“这里是一盒真正的妆品,大人要不嫌弃,便收下吧。”

    “这.......”蒋大人有些犹豫,他是想给太后娘娘买个好,不给郑清婉说,话怎么能传到太后那里?

    郑清婉看出他的疑虑,“太后娘娘平日忙得很,拿这等小事麻烦她,恐惹娘娘厌烦,不过大人做的这些自会被记住,时机恰当我也是会提上一提的,毕竟此女闹得也不是普通的铺子。”

    “不敢当世子妃如此惦念,下官做这些都是应该的。”蒋大人眉间的死结舒展,客套着,双手接过妆品,算是承了这份情。

    郑清婉送的这份礼十分相宜,不仅是因为顺势打出品牌,更重要的是送得没有太过贵重有收受之嫌,也没有太轻让人看低。一盒妆品,顺手帮忙的分量,刚刚好。

    蒋大人最近因着妻女的缘故对满香阁的妆品有所耳闻,拿到手心里也很满意,大手一挥,四个衙役上前,将那闹事女子五花大绑起来拎走。

    郑清婉没有过多挽留,见他们办事利索,给了些赏银也就散了。

    闹事女从被围观群众赶下台之后就知道自己已然没有机会翻盘,依照先前的吩咐,认命式的被拖着去了府衙,她心里还隐隐期盼着,只要自己咬紧牙关,自己主子能够也依约救出自己。

    一场闹剧来去如风,可能那幕后主使也没想到,自己精心设的局竟然会成了满香阁的踏板。

    不过,满香阁确实火了,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花宴和妆品,顺着这股东风,满座楼晚宴的消息也一并放了出去。

    没过多久,郑清婉便接到了不少预订单,有的是一早拉拢好的相熟人家只待正式确认,有的是听到消息慕名前来。

    既然敢来订宴,兜里必不差钱,没到一天的功夫,初一祝寿宴开宴的包间便都被全额订走,几万俩雪花银飘到了郑清婉的腰包里,完美地弥补了之前装修造成的一点财政赤字。

    幸好安叔在满座楼装修的时候买了不少名贵的装饰品,把大厅里的一片狼藉火速收拾好,又让人在库房里重新找了玉如意和景泰蓝花瓶摆上。

    店里最重要的招财石和貔貅完好无缺,没伤及财运,那女子看似无理取闹,打碎的也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