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儿犹如一只斗胜的公鸡,昂首挺胸走在前头,漂亮光泽的大波浪在习习凉风中飘荡,美不胜收。倘若面上骄傲,自负的神色能够收敛几分,就是个内外兼修的美人。

    “堂姐,你不是急着去洗手间吗?怎么还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唐佳儿走了一段小路,见唐伊念一直在身后,一言不发,心中不免几分不愉快。

    “突然就不急了。”唐伊念逼着自己拼命忍回去眼泪,她扬起脸,朝着唐佳儿笑。

    唐佳儿看唐伊念鼻头都是红的,不在意地耸肩撇嘴,“堂姐现在还和小时候一样,受不得半点委屈,一言不合就哭鼻子。”唐佳儿站在曲径小道前挡住唐伊念的路,语气不善:“你一哭,奶奶就围着你哄,街坊邻居也过来哄,我就不明白,爱哭爱闹的孩子才有糖吃吗?”

    唐伊念皱眉,条件反射性的往后退了几步,狐疑地望向唐佳儿,眼前这个说话咄咄逼人的漂亮女孩和记忆中的女孩仿佛不是一个人。

    “佳儿,我忽然想起有东西落在包厢了,去拿一下。”唐依念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唐佳儿,她和她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唐伊念!”唐佳儿自小到大一直叫唐伊念“堂姐”,从未叫过她的名字。

    唐伊念愣住,眼见着唐佳儿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包厢里分明有洗手间,你却要大费周章地跑出来,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醉在躲避我妈问的问题吧?”唐佳儿为了搭配今天的妆容,特意选了一双7公分的高跟鞋,原先身高相仿的姐妹俩,此时站在穿着白色帆布鞋的唐伊念面前,唐佳儿愣是高出半个头。唐伊念躲闪,唐佳儿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逼她与自己对视。

    唐伊念挣脱不开,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似是将这些年对她们一家所有的美好希冀都打破了一般。唐伊念无数次被蒋荣丽指着脊梁骨责骂,她都选择原谅,因为唐成子一家是和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她渴望有一天能够得到得到亲人的关爱,即使外婆把她保护得很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羡慕唐佳儿,被爸爸和妈妈宠爱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如今,这份卑微的希冀已化为伤害她的利刃,她要学会反击,学会让那些伤害自己的人得到报应。

    “佳儿,我说过,有些事情说得多了就会在心里扎根,你记得吗?”

    “记得又怎样?”唐佳儿满不在乎地说,“难道你不冲动吗?难道你和正常的人一样吗?”

    唐伊念将垂在耳迹的发丝捞在耳后,温和文静的脸上露出一抹唐佳儿从未见过的严肃,“佳儿,说话留三分情面,日后见面不至于尴尬,也给自己留条后路,懂不懂?”

    “有……有什么后路,我又没说错。”唐佳儿高高扬起的脑袋此时略微低下,不满地质疑。“你别以为嫁了人说话就可以这样刻薄,我告诉你,嫁人还分嫁了个什么人,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值得托付终身,你怕是不懂。”

    论双标,将氏母女屈尊第二,绝对没人敢说第一。

    “我爱梁稔,那他就值得。”

    “堂姐,你真的越来越可笑,越来越可悲了。你瞧瞧梁稔刚被我妈怼的模样,他不但不护着你,还全程赔笑,一张漂亮脸蛋能当饭吃?窝囊怂包一个,你图他什么?你……”

    “唐佳儿,我劝你在我没彻底爆发前,赶快滚出我的视线!”唐佳儿趾高气昂地数落梁稔种种不好,不料被唐伊念呵斥打断道。

    她意犹未尽,涨红了脸。唐伊念发起脾气的模样唐佳儿还是有几分忌惮,她语气稍微缓和,却依旧梗着脖子把心里的不快说出来:“顾阳哪里不如他,你明知道顾阳喜欢你,你还要接近他,现在凭空折腾出一个老公,脚踏两条船,享受的不得了吼?”

    “佳儿,随意污蔑别人的时候请您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的嘴脸,梁稔是救赎我的大英雄,是千千万万个打工人的衣食父母,是你可望不可即的存在。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别人?”

    梁稔站在玄关处,静静地倾听,眉眼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