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色不动:“镇北王是我军主帅,儿臣施手义不容辞。”

    皇帝望着他,唇角忽然勾了一勾:“你不去救,应该也会有别人去救。照你们打了两架的交情,按理说你不该会去才是。”

    萧珩别开目光:“那是因为儿臣刚好离得近些。”

    “不是因为你觉得他是弟弟?”皇帝唇边笑意渐深了些许。

    萧珩抬头,神色里终于炸裂出一丝异样情绪。

    父子俩在半空对视,皇帝深深望着他,半晌又道:“还气父皇吗?”

    萧珩微微提气,滚动着喉结说道:“儿臣不敢。”

    皇帝点点头,看看桌上漏刻,起身走到门下,忽又停住了,转身跟恭送出来的他说道:“等随云精神头好些了,朕再带你一道去看看你这个‘弟弟’。”

    说完他跨了门,未再停留。

    萧珩望着他背影,站了许久才又回房。

    立在窗户下,看着天上残月,心情怎么就那么萧条呢?

    他可真是一点都不缺什么弟弟。

    ……

    接下来几日便是各自养伤的阶段了。

    随着两战告捷,大军也准备拔营回朝,原先各地调过来的兵马逐步开始回归本营,这几日便陆续有将领前来跟皇帝拜别。

    因着皇帝就在此,原本还需要时间来定夺的事项也得到了最短时间的批复,军务处理得井然有序。

    太医说燕棠至少还需要半个月才能乘车回京,不过捱过了头三日,等他彻底稳定下来,好起来倒也快了。只是要说医治条件自然是还是京师要好,因此回京也是必须的选择。

    皇帝下旨这些日子不让人前去帅帐打扰他们夫妻养身,如此倒也清静。

    太医拿来许多很珍贵的药材给她养身,又辅以针炙等各种保胎手段,戚缭缭躺了几日,勉强能下地走走了。

    知道她怀孕的消息,最为愧疚的是铃兰,因为她不知道这避孕的法子居然这么快就失效了。

    最纠结的是红缨和翠翘,因为不知道消息公开后戚家会怎么打算?

    是咬牙让她冒险生下来还是及时止损,宁愿让她承受小产的伤害也不愿让她去面临更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