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棠等到她数落得差不多,才递了杯茶给她润喉:“母亲屋里今儿又有客人来了?”

    叶太妃余气未消,喝了半杯茶才总算把语气缓下来:“是啊,谭夫人和齐夫人来作客,也是来给你说媒的。”

    说完又望着他:“这次说的是安平侯的幺女,小姑娘挺活泼的,嘴也甜,我见过。

    “我瞧着合适你,便领着夫人们也往你们练武的地儿看了看。”

    燕棠顿了下,郑重道:“母亲不必为我操心了,我已经有了心仪的人。”

    叶太妃愣了下,遂笑道:“你别糊弄我,前几天问你你还说没谱呢。”

    “是真的。儿子不敢瞒您。”燕棠十指交叉,撑肘在膝盖上,说道:“这个人您也熟得很。就是隔壁戚家的缭缭。”

    “缭缭?”叶太妃笑容渐僵,“怎么会是她?”

    “就是她。”燕棠温声道,“三月她就要及笄,我想她及笄后就去提亲。我来就是想跟您说,我的婚事,您可以放心了。”

    叶太妃屏息了一会儿,接而将手里的茶摆回炕桌上:“为什么是她?你明明之前对她恼恨得咬牙切齿——”

    燕棠莫名觉得脸疼。

    他双手撑膝,垂首望着地下:“我也不知道怎么跟您解释。但是事情就是这样的。

    “我对她的心情再清楚不过,也许我从前恼恨他,排斥她,但那会儿我对她有多排斥,我现在对她就有多喜欢。”

    叶太妃定望着他,神情愕然,仿佛久久也不能从这突来的消息里回神。

    那边耳房里燕湳听见动静,走了过来,高兴地说:“哥你要跟戚家提亲了吗?缭缭答应你了吗?太好——”

    “出去!”

    燕湳话没说完,叶太妃随即一声低斥,将他余下一口气岔在了喉咙里。

    “母亲……”

    他还想磨蹭两下,叶太妃凝眉朝他瞪过来,便只得摸摸鼻子出去了。

    燕棠见着这阵势,心里掠过一丝不妙。

    “她有哮症,你忘了吗?”叶太妃等到门关上,又静默了会儿,才肃穆地看向燕棠。

    “我知道。我没有忘。”燕棠将语气放得缓和,“但我觉得这不是没有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