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会儿被人逗的心情难得好起来,但程稚心也并未完全放松警惕:“先生怎么称呼?为什么事来医院呢?”

    “裴以川,”裴以川利落的报上名字,接过水喝了一口才解释道,“我来医院看人,刚经过这病房前听见刚才那位喊什么,还以为是什么人在这里拍戏呢,就过来看看……”

    “停停停!”程稚心被他这一套理论下来搞得哭笑不得,又觉得经过裴以川这么一转述,这个病房曾经上演的戏码的确狗血无比,“你难道不会觉得说出那些话的才是受害者吗?”

    裴以川很自然而然地绕过了自己看电视剧多年总结出的各套剧本之精华,把话题给转了回来,笑着说:“不会啊,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遵守社会秩序的好公民。”

    “别说,这次我还真感觉自己是挺……咳咳,那个什么的。”程稚心苦笑了一下。

    裴以川却满脸的不以为然,转了转程稚心递给自己的纸杯:“让我来猜一猜,你应该是拒绝了那位医生的表白吧?”

    程稚心这才又想起被自己赶走的孟星河,笑容瞬间淡了一些:“一猜就中,你该不会在听我们的墙角吧?”

    裴以川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嗳,我说了我不是变态。好歹活了三十多年的人了,男女之间不就那么一点破事吗,翻来覆去猜几次也就那样了,要么就是我喜欢你你不喜欢也,要么就是我绿了你你绿了我。”

    程稚心对他这套简单粗暴的男女哲学理论给予满分,想到孟星河对自己的心思又有些忧心忡忡,也不继续接裴以川的话了。

    裴以川对程稚心的冷落不甚在意,把玩过的纸杯丢进垃圾桶,抬起头看程稚心:“我挺好奇你现在要怎么办呢?要不要我帮你出去追一追他?”

    程稚心啼笑皆非:“请问我要你追出去干吗呢?是跟他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太直白的,还是该劝他尽快去挂一个眼科的号?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没追出去的,你一个大男人追过去合适么?”

    拒绝都拒绝了,追出去无端让人觉得放不下想让他继续纠缠着她。

    “哎——你这就错了,适当的安慰安慰呗,别待会我出院的时候眼前啪嗒下来就是一滩肉泥。”裴以川是真的很会说俏皮话,三两句正经话从他嘴里出来就完全换了一个效果,是一块当谐星的好材料。

    程稚心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对裴以川的警惕倒是逐渐消退:“拜托,你是不是太小看孟医生了?什么时候儿女情长还能绊住你们男人脚步了?”

    裴以川想了想挠了挠头:“……也对。”结束了这个话题,自己呆在这里就名不正言不顺,尴尬无比,裴以川咳了两声,起身道,“看你也没啥大事,我就先走了。”

    “那个……要不你还是去找一下他吧。”程稚心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这么做太绝情了,喊住已经走到门口的裴以川。

    裴以川回头戏谑道:“怎么?你又担心他去跳楼了?放心吧,不会的。就算会,可这都过了十分钟了啊。”

    程稚心懒得跟裴以川解释,催了一句:“行了行了,他在这个医院很出名,你就到处问一下知不知道孟星河医生去哪里了就行,找得到就找。”

    到底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人,程稚心还是不愿像个渣滓一样伤了人还能若无其事,虽然自己不能追过去,但起码让这人看着他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说起来这人来的蹊跷,她竟在闲聊几句之后对其有了信任,也不只是他太会说话了还是缘分如此。

    裴以川并不知程稚心已经对他放下了戒备,耸了耸肩膀当做回答,随后便拖着慢悠悠的步伐去找人了。

    病房门被缓缓关上,门内门外各有各的心思。

    裴以川走出两步,想想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恨不能穿越到十分钟之前把自己一巴掌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