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稚心定了决心,把钥匙交给保安,本想打个电话给孟星河的,但怕耽误对方的工作,最后只发了个短信过去说明情况。

    念及在病房中对方迫不及待想帮自己拜托季家的样子,她又补了一句:“不会有危险,等我联系你。”

    先前是她画地为牢自愿在季家待着,现在她心中的“牢房”已经被打破了,她一个手脚健全的成年人,就算季宸宁将她关起来,大不了就像先前那样绑了“绳子”跳窗逃出来。

    她上车后倒是并未见到季宸宁,那保镖直接将她送回了龙馨佳苑,看着对方推开房门像是个牢头推开牢门一样“请君入瓮”,程稚心心底泛出了些不太情愿的感觉,但想到要跟人说清楚以后的打算以划清界限,她到底还是走了进去。

    并且在季宸宁回来发现之前,将房中用床单窗帘之类绑出来的“绳子”扔进了衣柜最里面。

    只是说要见面的那人却一直未出现,程稚心等到傍晚,看着不知哪儿请的阿姨来过一趟将饭菜做好再离开,也不见季宸宁的影子。

    刚被带过来时程稚心是抱着破釜沉舟跟人说清楚的勇气的,可在这等待中,勇气渐渐消退,逐次翻起来的便是忐忑与疑虑。

    季宸宁那样的人,真会听她把话说完吗?

    当初是他提出“赎罪”之事的,如果那人再提起来,她真能放下对璟然的愧疚直接离开吗?

    还有她至今都不明白那人为什么会将她从季家带出来,又带她来这边的公寓,而这种不确定因素很有可能将她的计划打乱。

    楼下传上来的鸣笛声让程稚心骤然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窗外的日光已经暖黄一片了,太阳下了山,过不了多久天色就会完全暗下来。

    他还没回来,是不想跟她谈,还是单纯的忘了?

    程稚心这个念头刚落,便听到门口响动,随即就见季宸宁松着领带进了客厅。

    就算先前已经做过了心理准备,但多日养出来习惯不是一时能改的掉的,这会儿骤然对上季宸宁,程稚心还是有种敬畏感。

    只是比起往日,男人先前在医院里的举动让她这股子“敬畏”里又掺杂了些其他莫名的感情,甫一对上男人的脸面她便颇为不自在的转开了视线,这才开口:“季先生。”

    对方沉默了一瞬,随后才从鼻子里“嗯”了一个音做回应。

    程稚心的目光落在男人身后的衣架上,两人明明隔了几米远,视线更是没有丝毫交集,可她却愣是觉得不自在得很,等男人应声之后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该说什么:“那个,我今天过来是想跟您商量点事,我……”

    “先吃饭。”

    程稚心一噎,男人用冷冰冰的三个字将她的话噎了回去,也将她好容易组织起来的一点勇气打散。

    这感觉太憋屈,程稚心甚至忘了与男人目光相触的不自在,无奈的看了对方一眼。

    谁知刚好撞上了男人看过来的目光。

    男人的目光中带着一贯强势的侵略性,除此之外还有些其他的什么,不过程稚心并未细看,便匆忙从他面上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