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聊个五块钱的。”闫思弦依着他的招呼坐了下来,“我得先问个事儿。”

    “说。”

    “经侦那个科长,温以诚,俩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他啊……”吴端撇了撇嘴,“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俩的事儿,我以为知道。”

    “呦,能让这么评价的人可不多。”闫思弦反倒乐了,“俩的爱恨情仇我还真不清楚,只知道他给当过一段时间副支队长,让一支队的破案率创了历史最低。”

    “别提了,没被他坑死算我命大……对了,他怎么招惹了?”

    闫思弦冷笑一声道:“查我们家的时候他就格外严苛,亲自带着手底下人把闫氏的账目筛了不下三遍,除了给北极星提供资金,还查出来我家各种合理避税的操作,幸亏我爸向来小心,那些避税手段并不违法,顶多打打擦边球。

    他想拿这些事儿做文章也就罢了,勉强能归到认真的那一类里,可今天轻月去自首的时候,他明显是故意跟我过不去。”

    “怎么个故意法儿?”

    “说,劝一个人自首容易吗?对来自首的嫌疑人,态度一定要好——虽然没有这样的明文规定,但大家不是心照不宣的吗?这么做其实是对自首的一种变相鼓励,没错吧?”

    “没错。”吴端道。

    “那个温以诚倒好。本来轻月就紧张害怕,温以诚偏还程黑脸,各种跟我唱反调。我说轻月这种情况,可以申请调查期间不予收监,他偏说案子已经转到他们经侦科,都由他们说了算,他不会提供这种方便。还跟我阴阳怪气,说什么不是谁都能有我爸那种待遇。

    我说有自首情节,判刑的时候法院会酌情考虑从轻或者减轻,他偏说是不是自首还有待商榷,还反咬一口,说我做为负责案件的刑警,在查到犯罪情节后不上报,刻意给嫌疑人留出自首的机会,是玩忽职守……我勒个……”

    闫思弦咬牙忍了忍,没爆粗口。

    对闫思弦的描述,吴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他只是比较好奇,闫思弦可不像个会吃亏的主儿,有火肯定当场就发了,这次怎么跟小孩儿似的跑回家告状来了?

    有点意思。

    见闫思弦垂着头,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吴端拍了拍他的肩膀,讲述道:“要说过节,还要从他横杀出来抢支队长这个位置说起。可能温以诚觉得人定胜天吧。”

    “言下之意就是天?”闫思弦故意调侃吴端道:“这就有点臭不要脸了啊。”

    “我不是,可赵局是啊,至少在市局,他对人事调整有着绝对的发言权,而且他的意思可以直接影响市委的决定。”

    “那倒是。”闫思弦点头,示意吴端说下去。

    “赵局一直有意锻炼我,他是拿我当接班人培养的,这一点,他跟我明示或暗示很多次了。甚至,原先的支队长被平调到禁毒支队,也是赵局一手安排的,就是为了帮我铺路。

    当然了,表面上赵局还要做出一碗水端平的样子,竞争上岗什么的。没想到,温以诚却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