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来到慈心堂,方知寒正在喂其中一位病患试药。

    拿到玉九送来的并蒂生后,他一刻也不敢休的连夜解析成分研制解药,为了确认的确是同一种毒,甚至不惜亲身试验药性,待完全确认后方紧急配制。

    因为时间紧张,一整夜也就来得及制成两三颗药丸。方知寒根据病情严重程度优先给三位中毒已久、明显快支撑不住的病患服下。所幸药性见效极快,刚服下不久,中毒之人便呕出一团毒血,随后睁眼悠悠醒转。

    因着数日来几乎是滴米未进,这些人身体还是十分虚弱,但不管怎么说,一条命总算是保了下来。

    慈心堂里的病患共有数百人之多,对药材消耗极大。玉九将城中所有药铺的药材全部采购至此,又派了几个门中弟子去邻近的小镇上采买,众人各司其职忙上忙下,连轴转了四五日,才让所有中毒病人全部服药完毕。

    而另一边,柳惊澜也回到了和洛山城。

    柳扶苍大多时候都在自己的主殿或是苍梧亭,柳惊澜向门口的守卫询问了下,便径直朝主殿而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柳惊澜朝预备通传的门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近了从门缝往里看去,对话声清晰的从里面传了出来。

    “你说冷潇勾结白玉水榭,可有实据?”

    问话的正是柳扶苍。他坐在主殿高高的座椅上,随意玩弄着手上的扳指,面前堂下跪着个黑衣人,背对着门口,柳惊澜无法看出是何人。

    “属下曾亲眼见到冷潇与神秘人相互传信,他见到属下过来便立刻心虚的将信藏起。当时属下只觉得可疑,却也没有多想,直到在方知寒的别院外探听到他们的对话,这才知道原来冷潇早已暗中投奔了乾坤道!他将药方提供给方知寒解毒,并打算在事成之后杀了我们一众兄弟灭口。属下一得知消息便急忙回来禀告城主,不敢有丝毫隐瞒!”

    柳惊澜在门口细细听了一会儿,心中已经大概缕清来龙去脉。

    玉九特地安排人在城中散布方知寒已研制出解药的消息,等着冷潇等人按捺不住主动出击。同时让自己传信给冷潇,约他一人在城门口相见,待黑衣人回去向冷潇汇报所探听到的消息时,正好撞见冷潇收信这一幕,从而心中生疑。

    然后他安排方知寒等人做了一出戏,特地让黑衣人听到他们口中说出的冷潇勾结乾坤道一事,并营造出如果黑衣人不有所动作,回去则会被冷潇所杀的紧迫感。最后是自己在城门口击杀冷潇,拿到解药。

    冷潇一死,则无人可证他清白,药确实只有他一人所有,如果他不拿出,方知寒即便有药方也绝无这么快能配出。如此一来,既解除了陵州城的危机,又将一切推脱到冷潇身上,将自己在此局中摘得清清白白。

    只是如今死无对证,而柳扶苍这样的人也并非会随意听信他人一面之词。

    果然,只见他悠悠开口道:“你凭什么认定方知寒说的就是真的?如果是他们故意这么说,骗你的呢?”

    黑衣人有一瞬的迟疑,很快便又说道:“可是方知寒并不知道属下会过去,而且他们对话中提到冷潇之母在乾坤道……属下之前听冷潇说过,确实有个老母亲孤身居住。此事知道的人不多,方知寒绝无可能得知。所以属下想,如果是以母亲安危为饵,冷潇叛变……不是不可能。”

    柳扶苍点点头,似乎在思量他话中的真实性。

    屋中一时陷入沉寂。

    柳惊澜猛然推门走进主殿,朗声道:“此人所说的确属实,冷潇勾结白玉水榭,已于昨夜被我击杀。”

    见他回来,柳扶苍眼睛一亮,立刻从主殿的椅子上站起身迎过来,说:“何时回来的?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也用得着你亲自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