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赏是广寒秋的一项传统活动,每逢这时,门中弟子总会在长街上设下大大小小的摊位。或是吟诗作对,或是琴棋书画,又或只是摆卖些机巧小玩意儿,总而言之各种风雅奇趣之事应有尽有,不仅能吸引来许多志同道合的人互相交流,也可以让不明所以的老百姓们图个热闹。

    玉九提前几日便约了谢宗明与林见奕一块儿观赏,但到了约定的那天,却意外地只看到了谢宗明一人。

    “阿奕呢?”玉九询问道,“依他的性子想必不会错过此等热闹场合,怎么今日却不见人?”

    谢宗明无奈道:“他心仪的那位姑娘今晚在祥平大街抛绣球招亲,阿奕提前去占位置了,还特地嘱咐了让我们去寻他。”

    玉九有些意外:“既是心仪的姑娘,为何不直接上门提亲?反而还要去……抢绣球?”

    “去了,女方家里虽然也中意他,但据说抛绣球是老早就订下了的,他们家又是城中有头有脸的大户,放出去的话不好更改,所以只好让阿奕去走个过场。”谢宗明一脸哭笑不得。

    玉九笑道:“既如此,我们就去帮他抢到这个绣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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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到达时,绣楼下面已经围满了人,林见奕挤在了最中间的位置,时不时被周围的人推搡着,仰头目不转睛望着楼上。

    谢宗明朝着人群中喊了一声,林见奕循声望来,一脸惊喜地朝他们挥了挥手,用眼神示意他们一会儿帮忙抢。

    谢宗明看了下场上的站位分布道:“玉兄,柳公子,一会儿我们三人分开来站,我负责右边,玉兄在中间,柳公子则负责左边——”

    “我不能抢。”柳惊澜平静地提示他,“虽然是帮忙,但如果看到球在我手上,有人会不开心。”

    一旁的玉九没说话,只挑了挑眉,加深了脸上的笑意。

    谢宗明立时反应过来:“那这样的话,就我和玉兄抢吧……玉兄你也别担心,如果你拿到了就赶紧给阿奕,他会接住的!”

    玉九笑道:“好。不过,我这辈子还没抢过绣球,如果真接到了,就拿在手上玩玩儿,让阿奕着会儿急再给他。”

    谢宗明如今已经习惯了他本来的性子,只无奈地笑笑,心里却想:阿奕倒是不会着急,急的只怕另有其人才对。

    几人正说着,人群忽然爆发出一阵哄声,原是楼上赵家小姐被喜娘搀扶着出来了。

    虽然头上盖着红纱看不清脸,但从身形气质上看,的确是个人间绝色无疑。

    回想起林见奕以往长不大的模样,玉九颇为感叹:“从前只觉得阿奕和流木一样,像长不大的孩子,想不到这才短短几年,他竟已有了心仪的姑娘,快要娶亲了。”

    谢宗明也叹道:“是啊,以前我总以为他会一直那么玩闹下去,直到有天他突然来告诉我,说他有了中意的女子,我这才发觉原来这傻小子不知什么时候竟也开了窍。”

    玉九望向高楼上那绰约的一抹红,若有所思道:“毕竟这世间的缘分,有时是很难说得清的。”

    说话间,喜娘将绣球交到了赵家小姐手上,赵小姐的手有些微抖,她隔着红纱在人群中堪堪扫了一眼,朝着正中间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