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不知短短一会,面前这位心思竟已百转千回,更不敢想象,自己的一生竟也如白驹过隙般在丹墨的脑海里悲剧收尾。

    他只知道,眼前这人的神情看起来并不太对,时而茫然时而瞠怒。

    “……你是不是撞着了?”宴清斟酌着言语温声说道,“如果实在好奇,我也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嗯?”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的舟墨被唤回思绪,他垂眼看向宴清,出神的太过专注,他没听见宴清的话。

    宴清被这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莫名有些心慌。

    村里人都说舟墨长相奇丑嫁不出去,他倒也仔细看过了,虽不算好看,却也绝算不上丑,只能怪那些肤浅的女人发现不了舟墨的内在。

    从被欺负到现在,可曾见过舟墨半分胆怯?这般心性坚定强大的人……

    宴清倒是觉得他格外耀眼。

    宴清扬起唇角,朝舟墨浅浅一笑,“没事,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宴清身形消瘦,褪了色的红衣更显腰身,盈盈一握,这身略显艳丽的衣衫穿在宴清身上,倒不如舟墨想象的那般不能接受。

    只是这苍白的脸……

    若不是那抹平添增了些生气的笑意,倒是更有几分女鬼的韵味。

    还是太瘦弱了。

    舟墨微不可见的蹙眉,因着宴清的话,心头的郁气又消散许多。

    舟墨敛下神情,淡声道,“眼下确实有一事需要清儿帮忙。”

    清儿出口的实在太过自然,宴清被他叫的一怔,沉默片刻才神色如常,“你说。”

    舟墨察觉了宴清的紧绷,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许是叫的太亲昵了,按宴清先前所说,两人只单纯是见过或者从旁人口中听过,并不熟稔。

    但这事怪不得舟墨。

    谁叫舟六那会儿写文的时候天天抱着笔记本嚷嚷她的清儿好惨,她的清儿好可怜,连带着舟墨也习惯这么叫了起来。

    舟墨没去多想,便只是个称呼的问题,解释了反倒怪异。

    “你知道我住在哪里吗?”

    “自然是知道的,”宴清话音顿了顿,似是迟疑,片刻又道,“现在便回去?那邹家跟你家算不得远,这会功夫大家又都在地里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