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墨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宴清又生来敏感,分得清这些情绪。

    只一秒宴清便收回视线,生硬的扯起个笑容,“随口一说,不用当真,我去洗脸了。”

    说完宴清便低垂着头从舟墨身边擦过。

    即使脸上有笑,但宴清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就差把“难过”二字写在脸上了。

    可怜弱小又好看的人总是容易让人产生同情心,舟墨也不例外,他伸手拦住宴清,微微偏头看着宴清,“怎么,还不让人犹豫下?”

    宴清又咬了一下唇瓣。

    舟墨见此不由得蹙眉,伸手轻轻挑起宴清下颌,眸子一暗,“什么坏习惯……”

    修长的指腹在宴清印出些浅薄齿痕的唇上摩挲,宴清一惊,忙收回牙齿。

    舟墨的距离离宴清很近,说话间温热的气息扑撒在宴清耳边,他的耳朵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宴清忙伸手去抢救酥麻的耳朵,缩着脖子后退好几步。

    “不、不用可怜我,我早就习惯了。”

    “可怜谁?”舟墨莞尔一笑,眸中闪过一丝促狭,“我现在吃你的用你的睡你的,到底谁更可怜,清儿,你倒是说说看?”

    宴清茫然抬头,有些不确定的道,“应、应当是你吧?那不然我养你吧?”

    舟墨的笑意一顿,有些意外。

    宴清自知说错话,结结巴巴又补充道,“照、照顾,互相照顾,至少,你现在可以一直住在这。”

    舟墨眸中带笑,懒洋洋的往床边一坐,揶揄道,“我想了想,吃软饭挺好的,清儿,以后就靠你养我了。”

    这话一出,宴清脸也有些红,明明哪哪方面都更像是舟墨在照顾他,但他偏想这么说,而舟墨也这么应了下来,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个。

    宴清眼神微微发亮,低声应了个“好”。

    舟墨望着宴清轻快了许多的步伐,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宴清的身世要真是如他面上这般柔弱可怜孤苦无依反倒简单,可舟墨知道,宴清最后总归是要回到属于他的位置上去。

    他无意穿书,也无意在这个异世界干出点什么震惊八方的事来,他就想简简单单的过些细水长流的日子,未来种种地养养花看看书。

    ……可这些,想带着宴清一起还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