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弘白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庭院里看他精心养护的那株天心兰。

    伺候他的人都笑他,说他命都要没了,还心心念念着一株草。

    只有穆弘白自己知道,他想看的不是天心兰,而是住在他旁边的人。

    钟挽的庭院空空,门窗紧闭,不知她怎么样了。

    好不容易看到花嬷嬷出来,穆弘白假装不经意的打招呼,问起钟挽。

    花嬷嬷说,钟挽的伤已经好多了,腿伤得比较厉害,还不能乱动,需要在房间里静养一段时间。

    钟挽这一静养,就是整整一月。她偶然被侍女抬出来晒晒太阳,穆弘白能与她简短的说上几句话。

    “小白,那天你在后山,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吗?”钟挽坐在软塌上,受伤的腿裹着白布,手里拿着几只糕点,一边吃一边问。

    穆弘白立在矮墙的另一侧,看见钟挽嘴角有几粒糕点碎,他很想伸手抹去,但还是生生忍住了,仔细回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半响,他道:“其实那天我感觉,有人在跟着我。”

    此言一出,钟挽连糕点都忘记吃了。穆弘白那天可谓是和阎罗擦肩而过。钟挽把看见妖兽脚印的事情告知了纪媛,她派人查找,也只发现痕迹,魔修已经飘然而去。

    他们定是在后山遇到了穆弘白,本想跟着穆弘白去赤云厥的,谁知穆弘白也不认得路。钟景山和纪媛因此彻查整个赤云厥,在后山加固了封印。

    ——

    赤云厥的积雪消融得差不多了。

    光秃秃的梨木冒出绿芽,结了星星点点的青白花苞,穿着黑白衣裳的燕子两三成群,在檐下绕来绕去。

    “穆弘白!”

    穆弘白低着头洒扫庭院,修长的手指把扫帚握得紧紧的,更显莹白,扫起地来一丝不苟。听到钟挽俏生生的声音,他吃了一惊,急忙回身。

    钟挽穿着俏皮的红绡罗裙,大大咧咧的站在矮墙上,如星双眸盛满笑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钟挽,你快下来,你的腿上有伤。”穆弘白着急得说,恨不得马上把钟挽从矮墙上抱下来。

    钟挽反倒身手矫健的在矮墙上跳跃走路:“你看,我已经全好了,别扫地了,我们下山去玩罢,这个月可憋坏我了。”

    穆弘白仰头,如玉的脖颈暴露在温暖的春日阳光中:“好啊。”

    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这让钟挽有些讶然。她在房间里苦想说辞,想了好几种可能,制定了好几种应对措施,就是怕穆弘白不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