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鲁走后,婉柔挑着眉毛不悦道,“房俊,你搞什么鬼,就你那点本事还教别人弹琴?”

    “笨啊,不是有你的么,这琴可是给你弄的,有把琴在,你也有点消遣啊!”

    婉柔怔了怔,她可没想到房遗爱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看着房遗爱眼里的笑意,婉柔巧妙地转过了头,她不希望房遗爱看到她的慌乱。屋里很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婉柔不知道的是,其实自己的心早就乱了。

    记得那日的悦心楼,房遗爱离她是如此的近,还有那一对耳坠,几乎打破了她多年的坚守。有些事情并不像婉柔说的那么简单,就连她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来到西域,从薛万均军营里离开后,她就尾随着房遗爱而去,除了阿克库里大雪山,她见证了所有的事。

    婉柔在想什么,房遗爱不会去管,她要做的是给这个女人增加更多的牵绊,直到她再也走不动。正因为珍惜婉柔,房遗爱才不想让这个女人毁了自己,和李世民对峙下去是没有前途的,因为的李世民的大唐早已稳固如山。

    娜鲁取来了琴,这琴乌黑滕亮,一看就没怎么用过,因为那琴两边连一点划痕都没有。

    放好琴,婉柔闭上眼感受了下琴弦,说真的,婉柔也不知道房遗爱脑海里为何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琴声悠扬,粗犷中又夹杂着一丝丝的柔情,这是曾经众生传诵的《铁血丹心》,一场厚重的江湖盛事。

    “依稀往梦似曾现,心内波澜现。抛开世事断愁怨,相伴到天边。逐草四方沙漠苍茫,哪惧雪霜扑面。射雕引弓,塞外奔驰,笑傲此生无厌倦!”

    未唱完,房遗爱的眼已朦胧,他又响起了那末日里的夕阳,在那昏黄之下,躺着的是战士的尸体。他怀念纵横沙场,纵情奔驰的日子,他的三尖刃,他的唐刀,他的兄弟,而今,生命远去,他房遗爱也成了一个半废人。

    琴声戛然而止,婉柔仿佛能感受到房遗爱心里的痛苦,因一人,却累全军遭难,他的心,早被压得快承受不住了。婉柔走到房遗爱身前,手上用了点力,轻轻地划过了房遗爱的眼帘,“夫君,你怎地哭了,当真是好笑,娜鲁还在呢,莫让她笑话了。”

    房遗爱猛然一惊,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娜鲁,倒让你看笑话了!”

    娜鲁托着下巴并未急着答话,她睁着美目,轻声问道,“李先生,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但绝不是现在!”房遗爱转过身慢腾腾的朝榻上上挪去,躺在榻上,看着床榻上花纹,房遗爱慢慢的眯起了眼。

    “娜鲁,今个就到这里吧,明天再继续!”婉柔说完这些后,娜鲁也没再坚持,看看榻上的房遗爱,娜鲁点头离开了。

    婉柔知道无论说什么,都不会管用的,因为死去的人是活不过来的,房遗爱这一辈子都得背着这一道枷锁。

    十月末的西域大地狂风卷起,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调理,房遗爱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如今也只有胸口还会隐隐作痛,但手已经可以挥动自如了。

    这段时间,房遗爱都有点习惯这种生活节奏了,白天练练刀法恢复下身体,有时听听婉柔的琴声,剩下的时间就扮演一个老夫子,将纯洁的娜鲁忽悠的眉开眼笑的。

    王子丹顿非常的郁闷,已经缠了娜鲁好长时间了,可娜鲁对他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让丹顿倍受打击,如今父王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让他在年前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把娜鲁追到手。对于父王的命令,丹顿只能无奈的接受,他也理解父王的苦心,在这月氏国,国王看上去挺有威望的,可执政却掌握着一半的权力,尤其是军队,执政几乎控制着三分之二的人马。

    如今的月氏国执政乃是娜鲁的父亲衡忠,而衡忠就娜鲁这么个女儿,也就是说谁娶了娜鲁,就可以继承法赛里家族的权力了,仅此一点丹顿就知道自己没得选,他要是不顶上来,后边还有俩兄弟看着呢。

    这一天丹顿尾随娜鲁来到了婉柔的小独院,院门关着,可丹顿俩眼一瞪,几个头戴尖帽的月氏士兵就踹开了门。

    房遗爱正耐心的教导娜鲁房氏兵法呢,就看到小院门躺在了地上,这下房遗爱俩眼就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