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和都兰一样,从来没有真正地接纳过他。

    所以他只是沉默。

    “不好吗?”

    “好……非常好!”罗夏忽然开了口,他抬起头,看着泄露出一丝阳光的叶缝,“那里有在天上飞的铁鸟,有能下到深海的巨船,可以立刻看到千里之外的人,也可以很快知道全世界发生的事……”

    罗夏吹得天花乱坠,真的,假的,自己胡思乱想的,都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可妮莉雅靠在树干上,静静地看着他,就像一只安静的猫。

    “所以那里很好,很好……”罗夏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已经很难听清。

    真的……好吗?

    独自一人,关在一个狭窄的水泥盒子里,孤独越来越近,天空越来越远。

    每到过年的时候,罗夏就把自己一个人锁着。

    那段时间通常会很冷。

    看着漫天的烟火,会比以往更冷。

    生病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又冻又饿。

    除了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他什么都做不到。

    屋里的黑暗与寂静就像一把又薄又锐的刀,轻而易举就能杀掉一个背井离乡的年轻人。

    罗夏不喜欢节日出去玩。

    一旦有节日,四处就会张灯结彩。

    城里的孩子会穿着新衣服新裤子满街疯跑,他不喜欢孩子,同样也不喜欢老人。

    在两者在他看来都是肆意挥霍宠爱的任性之徒,他很羡慕,也很嫉妒,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命。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的命运似乎是相同的。

    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病死在床上。

    罗夏记得,那是一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