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穿着鬼子军装的人远远地就看到了对面公路上驶来的汽车,随即都藏在了路边的树林之中。但是过了一会儿,却发现那辆黑色轿车仿佛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一样,东倒西歪,左右乱晃,随时都有冲出路基撞上大树的可能。

    一个鬼子少尉对着手下两名士兵打了个手势,那两名士兵心领神会,当即冒着腰沿着树林向汽车摸了过去。

    还没有等到汽车跟前,就看到那汽车一头撞向了路边的一棵大杨树,机盖瞬间就凹进去一个大坑,车头突突地冒着白烟。两个士兵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蹑手蹑脚地上前查看,隔着车窗玻璃看到了一个身穿雨衣戴着白口罩的人,他的前额在刚才的撞击过程中撞到了中控台之上,鼓起了一个老大的包,头低低的垂着,看不清面孔,整个人像是睡着了一样昏迷不醒。

    一个士兵就要拉开车门,被另一个年长的士兵及时制止了,年长士兵示意同伴在这里看着,自己回去报告。

    很快一个身着鬼子少尉军装的人便带着这伙鬼子就来到了轿车的周围,他们一部分人担任了警戒任务,而鬼子少尉则带着人来到了轿车旁。

    “排长,这是鬼子的汽车,里面的鬼子估计有来头,咱们把这家伙弄下来吧!”一名士兵开口说话了,竟然说的是汉语。

    “先看看再说!”被叫作排长的那个人比较谨慎。

    很快几名战士将轿车前前后后地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物品。

    “估计在他的身上。”排长道。从雨停到现在,不过几十分的时间,这辆车脏兮兮的模样看着就像是在暴雨中行驶过的,冒着大雨行车,那肯定是有紧急的事情。

    “把人弄出来,搜他的身!”排长当机立断道。

    两个战士上前就要七手八脚地将驾驶室内的人拽拽出来。

    可是,当车门刚刚打开的那一刹那却被排长喊停了。

    两个战士的动作立即僵住了:“排长,怎么了?”

    排长皱着眉头道:“其他的人都往后退,你们两个把口罩、手套什么的都戴上,以防万一。”

    其中一个战士笑了起来:“排长,你也太小心了吧,这能有什么事儿啊,这家伙是从张垣方向来的,怎么可能会感染鼠疫什么的?”

    排长一本正经地道:“别大意,现在咱们独立团是闻鼠色变,你说要是你感染上了鼠疫你怕不怕?”

    那个战士的笑容立即僵在了脸上,鼠疫的危害和症状已经在所有的营连进行普及了,没有一个人愿意采用这样的死法,他见排长神情郑重,当即从腰间的袋子里掏出了口罩、手套戴上。

    那排长看到战士的举动,嘴角微微地露出了笑容:“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王全增可是跟连长拍着胸脯保证过的,绝对不让一个人被传染。”此人正是侦察排长王全增,他们奉命在南石门附近截击返程的森鸥中队,为了避免路上遇到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都换成了鬼子的军装。

    独立团从鬼子军列里截获的棉布、纱布等物资并

    不少,而且这个年代的妇女们个个都心灵手巧的,在短时间之内便赶制出了一批口罩和手套,优先配发给了独立团的官兵们,这也成了各个营连官兵必备的携行装备之一。

    那战士将防护措施做好,举起双手晃了晃,对王全增道:“排长,你看这样可以吧?”

    王全增从挎包里掏出了一副绑腿,上前将两个战士的袖口全部都扎紧,然后说道:“可以了,你们小心点,尽量少和他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