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心软。”

    客人散尽后他们回了楚家,毓淑如约到书房见楚铮銮。他捧着文件在看,见到毓淑后放下,缓缓开口。

    “如果不管那小丫头,你现在应该没这么多麻烦。”

    “我现在也没什么麻烦。”毓淑换了身运动服,长发扎起,看上去很干练。“一群偷溜进来的老鼠,咬伤了一条偷吃的野狗,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谁信?”

    “谁怀疑谁举证,不信就拿出证据。”毓淑哼笑一声,无所畏惧,“那条狗抹掉了自己钻进来的痕迹,想来也不介意永远出不去。现在它还留了条狗命,聪明的就夹紧尾巴别乱吠。”

    除了凭空消失的漂亮女人,其他可疑人员全部被控制。借着焰火的砰砰声掩盖,楚家悄无声息地粉碎了一场针对自家大小姐的阴谋。

    据那侍应生交代,有人要求他将毓淑带到四号休息室,事成后会给他一笔不菲的酬金。定金已经打到了账上,只是中间出了差错,他干脆将与毓淑穿了相似礼服的慕渺渺送到五号,之后想跑却没能成功。

    “医院那边传来了消息,酒水里有国外实验室研发的新型药剂,沾到皮肤上就能起作用。”毓淑声音平静,眼神却冷得能结冰,“若不是我反应快,现在进医院的会是我。”

    那张托盘上全是给女客的果酒和饮料,毓淑没动,借着给宾客道歉,另拿了红酒来喝。没想到慕渺渺却拿了两杯过去,江殊月不喝毓淑敬的酒没动,只有那傻子自己中了招。

    说到底,大小姐最气的还是有人用下作手段算计自己,废了江继枫的举动固然因为路见不平,敲山震虎威慑幕后宵小才是真正目的。

    “妇人之仁。”楚铮銮淡淡评价,“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你原本做得很好,却因为心软功败垂成。”

    毓淑知道他指的是她救慕渺渺让那个女人跑了的事,她摇了摇头,眼神一派清明。

    “我知道,自古慈不掌兵,义不理财,想成大事者不能心慈手软。但您眼中的妇人之仁是我心中的道德底线,面对敌人我可以心狠手辣,但我胜也要胜得问心无愧,不做自己鄙弃之人。”

    “哪怕当时在那的是江殊月,我也不会坐视不理。她这人可恶,我自有办法收拾她,但一个柔弱的女子,从没有该被男人仗着生理优势欺负的道理,我帮她,实则也是帮我自己。”

    若非女子生理上天然弱势,争求一个公平又岂会这样艰难。谁都没义务体谅他人困难,但同为女子,至少不该揪着共有的痛处,让对方难堪。

    “噢,您可能听不懂我的道理。毕竟您是个男人,还是个前女友多到能坐满两桌的男人,自己的妻女在家里被欺负都视而不见,又怎能要求你懂什么‘心有所畏,行有所止’呢。”

    楚铮銮:“……”

    好家伙,他直接好家伙,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么能说,什么无情无义、卑鄙滥情、不悯妻女的标签全给他贴上了,偏偏她说得有点道理,让他不好反驳。

    “……我已经英俊、富有又充满智慧,你不能再要求我专情、顾家或者其它,毕竟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类,做不到尽善尽美。”沉默了好久,楚铮銮才揉了揉眉心,显出些狼狈,“至少和你母亲在一起后我没背叛过她,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毓淑冷冷地端详他一会儿,确实说不出他“明明普通却过分自信”的话,毕竟萧女士也说过,慕影帝有些像年轻时的他。

    “噢,我懂了,母亲年轻、美丽、专情又顾家,您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总是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