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与屋外一样破烂,但物件虽然老旧寒酸,屋子里却还是能看出被主人打理得十分整洁。

    房间里弥漫着中药苦涩气味,阴暗的角落里,一个披头散发瘦得几乎皮包骨头的青年靠着墙倚坐着,双目浑浊得几乎不能视物。

    而他身上盖着的薄被褥上,还放着一本干干净净的书册。

    那书册看上去质地极好,能值几个钱,皮质书封透着一股冷硬的干净,倒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东西。

    “晋兄?”

    床上的青年勉强扬起笑,失神的双目却无法辨别出来客究竟站在何处。

    姜晋歌以拳抵唇轻声咳了两下,眼神示意柳风月找个干净地方站着。

    “多日不见,李兄气色看上去似乎好些了。近日可有什么想吃的?”

    听完这句话,那李姓的青年面容难掩羞愧难堪:“我早就说过了,我是不会接受他人的施舍与救济的,我…我能自己养活自己。还有母亲。”

    “李兄此言差矣,你我既然是朋友,朋友来看望顺便买些礼品又怎么能算得上是施舍呢?你先躺好休息。”

    安抚了那青年,姜晋歌走到柳风月身侧我,压低了声音开始解释。

    “这位李秀才,他与他母亲都是善良淳朴之人,曾经在我有难之时救过我一命。他平日也就靠着写文章赚些钱补贴家用。”

    “写文章,还能穷成这样?”

    柳风月刚问出口,又觉得情理之中。毕竟世上大好文章那么多,有有谁能笃定自己写的东西一定会有人买账呢。

    姜晋歌摇了摇头:“李秀才写的文章故事荒诞,值不了几个钱。”

    “那后来呢。”

    “后来他母亲去别人家帮佣,不知道怎的被打了个半死丢了回来。为了给母亲看病治伤,李修长没日没夜的书写文章,长期在没光线的情况下写作,人也彻底瞎了。”

    “那他现在……”

    “他那位母亲一年多前已经去世了,李秀才目盲下歪歪扭扭写出的东西也再也没有铺子愿意收了。”

    姜晋歌轻叹一口气:“跟皇嫂莫名其妙说了这些…实在不好意思,但我只是觉得,你们遇见的那位寡妇或许跟这李家有些渊源。”

    “啊?”

    “李秀才他母亲帮佣的那户人家,正是一年半前的苏丞相家,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