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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如果不是温度低的缘故,血腥味大概会浓得呛人,到处都漂浮着动物肌体的碎片,倒像是屠宰场中清洗内脏的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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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未必是利维坦或者海德拉的残骸,蛇群和鲸群都为这场伏击战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舰桥上带自动索敌功能的大口径机枪缓缓地扫过海面,以免还有没死绝的鲸类或者巨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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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呐!”大副忽然指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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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条海德拉的颈部漂浮在那里,它的肌肉骨骼再怎么坚硬,但体型太过修长,果然被旗鱼鱼雷炸碎了。高温火焰和冲击波剥离了部分血肉,裸露出暗金色的骨骼,仿佛用什么金属铸造的巨大荆棘。缠在利维坦身上的时候,看不出海德拉的巨大,这时凑近了看去,单那颗被炸碎了半边的头就有一间小屋大小,跟寻常生物的头骨不同,密布着绚烂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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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海德拉就是基因学和生物学上的奇迹,这颗头骨要是拖回伦敦去,不知有多少古生物学家会跪着膜拜它,更别说利维坦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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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们只是并肩而立,默默地看着那颗巨大的脑袋随水远去。就让怪物们沉入海底吧,永眠于人类的世界之外。事后再抹除水兵们的记忆,他们可能会在自己的余生中反复梦见神秘的巨型海洋生物,却不知道那是真实存在过的。他们也许会把这些编成故事讲给孙子孙女听,神秘而荒诞,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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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恺撒转身走向舰桥,就在此刻,他背后的冰山坍塌了,战舰般巨大的白色身影暴露出来,凝视着鹦鹉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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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板上的所有人都僵住了,除了海浪拍打着鹦鹉螺号的侧舷和那个巨大的身影,一时间天海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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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恺撒很慢很慢地转过身来。冰山倒塌的那一刻,他忽然听到了战鼓般的心跳声,不是一只鼓,而是一群战鼓轰然作响。为了给巨大的身体供血,利维坦像腕龙一样有多颗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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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扛过了爆炸,也并未立刻逃遁,也许它根本就没有力气这么做了,它藏身在冰山之下,等着鹦鹉螺号撤走。它把自己的心跳频率压得极低,躲开了声呐系统和镰鼬的追踪。对抹香鲸来说这并非什么难事,它们是节约氧气的大师,在深海中杀的时候,甚至能把心跳频率缩减到每分钟一下。但被它自己撞过的冰山已经遍布裂痕,冰山一坍塌,它也就不隐藏自己的心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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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真的是一只巨大的白色抹香鲸,但也就是大鲸的尺寸,不像猜测中的那样有着近百米的伟岸身躯,可能是它游速很高,所以才会带起那么强劲的海水激波。